比起把她困在身邊,
一次次反復(fù)地讓她記住我,
更令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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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綰昭和隋元杉結(jié)束人間長達(dá)六十年的生活后,決定步入輪回。
這六十年足夠彌補(bǔ)他們的遺憾和痛苦,往生也是為了重新開始,再活得久一點(diǎn),好像也沒什么不一樣。
鐘翎尊重付綰昭的想法。
只是當(dāng)他看見隋元杉投胎成了一只通體白色的流浪貓,吃了上頓沒下頓,受盡其他貓欺凌,才想起他忘說了什么。
劍走偏鋒帶來的副作用罷了。
這點(diǎn)小苦頭他相信隋元杉接得住,更何況他和付綰昭遲早會遇見。
鐘翎坐在路邊咖啡店靠窗的位置,面向窗外,眼睜睜瞧著白貓被三只黑貓圍攻,即使它拼命反抗,但太過瘦弱,黑貓僅僅受了點(diǎn)皮外傷,而它腹背皆是貓爪造成的細(xì)長血痕。
雪似梅花,卻無梅香。
夕陽掛滿了天空,柔和的橙光斜斜落在他的眉眼處,卻無端令人生寒。
他還是忘不掉隋盛兩世以來的所作所為。
尤其兩百年前隋盛活到壽終正寢,當(dāng)真圓滿至極。
隋元杉體內(nèi)種有生死蠱的子蠱,那母蠱在隋盛體內(nèi)。一旦母蠱死亡,子蠱及其宿主便也活不成。
鐘翎不想再去深究那一世的隋元杉是何心路歷程,其中又是否有付綰昭的意思。
他承認(rèn)自己就是在遷怒。
視線內(nèi)驀然出現(xiàn)一道熟悉的身影,將他滋生的陰暗情緒通通趕去無人問津的角落,翻不起一絲波瀾。
鐘翎隱匿身形,走到付綰昭身旁。
他們帶著白貓去寵物醫(yī)院治療,付綰昭順勢收養(yǎng)了它。
給它起名米粒。
她說:“不是可以隨便倒掉的米粒,是每一顆都無比珍貴,是我不可或缺的米粒?!?/p>
“我們都要好好吃飯哦?!?/p>
開春時,付綰昭帶著米粒去做了絕育。
鐘翎漫不經(jīng)心掃過手術(shù)室里依舊暈乎的隋元杉,勾勾嘴角,轉(zhuǎn)目望向身旁有些焦躁的付綰昭時,神色慢慢柔和下來。
他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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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昭昭回來的日子吧?”青羽吃著地府新出的懷舊小零食問道。
鐘翎“嗯”了一聲,隨意往樹杈上一靠,放松地呼出一口氣:“無病無災(zāi),都沒我發(fā)揮的余地。”
“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誰一有空就守著鬼門,虛空投影昭昭在人間的生活,生怕出什么意外?!鼻嘤疠p呵,毫不猶豫地揭穿他。
還跟她嘴硬個什么勁,這么久了,他這個人是黑是白,面子里子她早就一清二楚。
鐘翎眼角一跳,繼而面不改色地從她手邊拿過一袋果子干,嘗了一顆差點(diǎn)沒繃住表情。
“這果子干,挺好吃的,就是,有點(diǎn),過于酸了?!?/p>
他卡頓地說完評價,快速咽下去,歇了讓昭昭嘗鮮的心思。
青羽剛吃完一袋,從他手里拿過去繼續(xù)吃。
“你吃不慣很正常,我第一次吃大約還是在三百年前,你人還沒影呢弟弟?!?/p>
說完又湊近了點(diǎn),“一直忘了問你,聽說你走后門把隋元杉和千面安排在了金碧苑,那離昭昭住的幸福苑可遠(yuǎn)著呢,進(jìn)出要求還極為嚴(yán)格,你小子,不怕昭昭發(fā)現(xiàn)?。俊?/p>
這次鐘翎雙手枕于腦后,眼神精明而犀利,態(tài)度坦然卻沒有反駁。
“有權(quán)力為何不用?”
“既占了人間,便無需再妄想地府?!?/p>
青羽還想說些什么,就見鐘翎眸色一亮,瞬移到剛進(jìn)鬼門的付綰昭面前。
她輕嘆出聲,但下一秒又忙著吃果干看熱鬧了。
鐘翎穩(wěn)定身形后眉眼一動,一寸寸將付綰昭健康白凈,明媚耀眼的模樣刻在心底。
“付綰昭。”
“我是你的御靈,鐘翎?!?/p>
他換了身行頭,黑色無袖坎肩搭工裝褲,短靴一收,襯得雙腿筆直修長,干凈利落之余,氣勢十足。
付綰昭雙眸微瞇,打量道:“御靈能干什么?”
仿佛只要他說自己沒什么用,便不會搭理他了。
鐘翎從容回答:
“能讓你在地府里橫著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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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翎永遠(yuǎn)是付綰昭的底氣。
每到這一刻,公主對惡龍的獎勵才會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