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圣道的人果然沒再打擾角麗譙,聽說還在繼續(xù)復辟大業(yè)。
只要不舞到角麗譙面前,她才懶得管。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和笛飛聲玩玩。
角麗譙整日黏著笛飛聲,而后者一反常態(tài),對此縱容無度。整個金鴛盟都知道了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們倒是巴不得這倆鎖死,別叫角麗譙出去害人。
這段感情一直持續(xù)到十年之后。
彼時笛飛聲為金鴛盟盟主,位高權重,角麗譙屈居圣女,卻掌握著實權,兩人在江湖極有名氣。
作為對照組的四顧門過得就很潦倒了,自從門主李相夷失蹤以來,四顧門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后繼者無人能擔起正道魁首的重任。
沒過幾年,四顧門徹底衰落了。曾經的美人、俠士各自離去,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過往輝煌。
在四顧門連最后一個人也留不住的時候,有個名叫李蓮花的鄉(xiāng)間游醫(yī)路過此地,發(fā)出一聲嘆息。
他望著那塊本該大放光彩的牌匾,如今四分五裂,隨意擱置在一旁。不遠處院中雜草叢生,無人問津。
就像他自己,也被世人遺忘了。
“此一時,彼一時。狐貍精,你說我是不是早該放下了?!?/p>
李蓮花的喃喃低語散入風中,只有狐貍精聽見,可它沒法說話,抬頭嗚嗚咽咽的叫了兩聲。
李蓮花也不在意,勾唇微笑,蒼白病容依稀可見當初的俊秀,“我們走吧。”
年輕游醫(yī)牽著狗,哼著曲,消失在小徑盡頭。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里,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
另一頭,角麗譙在金鴛盟安排大婚事宜,比如婚服的樣式,以及怎樣合理地安排到場賓客。
這里頭全是學問。
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場合,她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笛飛聲照舊萬事不管,躲回洞里修煉了。按他的意思,在金鴛盟里辦一場就可以了,江湖人不拘小節(jié)。
沒想到被角麗譙冷聲駁回了,她鮮少對笛飛聲發(fā)怒,這時卻道:“若尊上實在不想辦,我就不管了。”
什么簡單儀式無所謂,心意到了就行。
狗男人懂個屁。
笛飛聲瞠目結舌,差點沒控制住臉上表情,嘴唇緊抿,全當做沒聽見這句話。
婚禮辦肯定要辦的,他不就提個意見么。
這些年他們感情一直很好,他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傷了角麗譙的心。
罷了罷了,隨她去好了。
笛飛聲無奈想道。
大婚那天,無數(shù)賓客到場慶賀,正道魔道都有。大多是因懼怕金鴛盟威名而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角麗譙看在禮物的份上,沒有計較這些細枝末節(jié)。
她穿上那身華美繁復的大紅色裙裳,慢慢走向笛飛聲。妝容精致,笑容羞澀,仿佛一個尋常姑娘。
笛飛聲莫名屏住了呼吸,感覺自己身在夢中。
他還感到有點不真實。原來今天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啊。
迎著角麗譙那雙看似調情、實則警告的媚眼,笛飛聲更緊張了,走路一頓一頓,牽住新娘子的手。
周圍響起不絕于耳的歡笑祝福聲。
這一天,角麗譙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
過了段時間,珍珠拿著收禮的賬本,指著一個陌生人名,信誓旦旦地說那就是李相夷。
她不會認錯李相夷的字跡。
角麗譙驚訝道:“中了碧茶之毒這么多年,他竟然還活著?”
主角真是生命力驚人。
她想了想,覺得讓這人默默無聞死去太虧了。
笛飛聲因為沒有競爭對手,天天窩在狗洞里一味苦修,甚至肉眼可見地變癡呆了。
她才不想主動當沙包。
以李相夷的體質,確實更適合做沙包。
“改天把解藥給李相夷送過去。”
珍珠沒意見:“行。”
起碼在笛飛聲還活著的時候,李相夷絕對不能死。
沒錯,她就是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
不求回報,既滿足了笛飛聲的愿望,還拯救了一條人命。
世上哪里還有像她這樣的好人呢?
角麗譙心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