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莊寒雁挨個見過了莊家老太太,周姨娘所生的三姐弟,莊語琴、莊語山和莊語遲。
不管心里想的,表面還是一片和諧。
莊家老太太特意留莊寒雁用了午膳,慈愛地低頭問她在澹州的生活。
莊寒雁一一答了。
老太太點點頭,“一路奔波不容易,雁兒快去休息吧?!?/p>
路過花園小徑,莊寒雁遇到了在那里踢毽子玩耍的莊語山莊語遲。見到是她,莊語山翻了個白眼。
不耐道:“看什么看,趕緊走開?!?/p>
大人都沒在,她才懶得演姐妹和睦。
她娘可是說了,這個莊寒雁邪門的很,突然回來肯定帶著陰謀。
不過莊語山一點不帶怕的。她向來是莊仕洋最寵愛的女兒,也是周姨娘的掌中寶,囂張慣了。
諒莊寒雁也不敢做什么。
是以她早就將周姨娘的叮囑拋之腦后,對莊寒雁態(tài)度惡劣。
正在踢毽子的莊語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決定站在親姐姐這邊,也出聲道:“我姐說的話你聽到?jīng)]?”
聽到了,還聽的很清楚。
莊寒雁看著對面養(yǎng)得細皮嫩肉的兩個小孩,忽略那些不太好聽的話,模樣倒是不錯。
三姐弟都繼承了周如音的美貌。
可惜,可惜……
莊寒雁搖了搖頭,對幾人今后命運報以深深的幸災(zāi)樂禍。
隨后頭也不回的去找阮惜文了。
這段時間在珍珠的細心調(diào)養(yǎng)下,阮惜文的腿逐漸恢復(fù)了知覺,精氣神也跟著有了很大改變。
最起碼沒之前那么滲人。
不過她還是恨極了莊仕洋一家人。
珍珠說她的腿其實原本傷得不重,只是沒及時診治,加上服用的藥物大多無用,才拖到現(xiàn)在。
想來想去,幕后黑手無疑就是莊仕洋。
一個失去家族庇佑,不良于行的女人,當(dāng)然任他們拿捏。
阮惜文性情堅韌,現(xiàn)在除了女兒,唯一在意的事就是扳倒莊仕洋和他身后的倚仗,為阮家平反。
不用莊寒雁提醒,她便主動跟宇文長安取得了聯(lián)系。
結(jié)果跟莊寒雁想得一樣。
面對時隔多年再重逢的阮惜文,宇文長安既心懷愧疚又帶了點補償意味,當(dāng)場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惜文,等到一切事情結(jié)束,我們還有可能嗎?”
從前青梅竹馬,互相心悅的兩人面對面,心境卻不復(fù)以往。
看清他眼底傷痛,阮惜文沉默許久才有了動作,她轉(zhuǎn)過頭,答非所問:“時移世易。錯過就是錯過了。”
沒有人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聰明人一點就通。宇文長安沒有強求:“我明白了。”
說完計劃,他看著阮惜文的身影翩然離去,就像許多年前橋畔楊柳樹下阮惜文那樣安靜目送。
曾經(jīng)的阮惜文等不到宇文長安,現(xiàn)在的宇文長安也是。
上蒼是公平的。
等阮惜文暗中回到莊府,屋子里的莊寒雁抵擋不住睡意,早已進入夢鄉(xiāng)了。
阮惜文脫下披風(fēng),悄悄上前,摸了摸她紅彤彤的面龐。
她坐在床頭,給睡夢中的女兒掖好被子,笑了笑。思及白日里的事,又不由陷入一陣悵惘。
人總是貪心不足的生物。
當(dāng)初宇文長安不顧她的勸阻,為了仕途更進一步,毅然在兩人成婚前夕遠赴外地。
最終他賭對了,權(quán)勢富貴在手。
如今他功名利祿已成,卻好似過眼云煙,只貪戀那份舊情。
阮惜文迫使自己近乎自虐地想起這些年的苦痛日子。她確實愛過宇文長安??墒窃賽郏蚕ジ蓛袅?。
她早就不是昔日有情飲水飽的千金小姐了。
如今阮惜文只想帶著女兒,過平靜淡泊的生活。
至于宇文長安,她未曾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