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阮惜文和宇文長安強強聯(lián)手,搜尋莊仕洋犯罪證據(jù)。莊寒雁還讓柴靖暗中查探。
重點關注大理寺方面的案件。
因為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很快,她們查到莊仕洋背后真正的大腿,竟然是宦官裴大福。
龍椅上那位日漸年老,唯恐大權旁落,將長成的皇子視作威脅,由此養(yǎng)出了另一頭惡犬——宦官參政。
裴大福更是皇帝最倚重的心腹。
昔年阮家興盛時,莊仕洋不過是一介窮書生??上罴揖磉M了政治斗爭里,只有阮惜文茍活下來。
這其中何嘗沒有裴大福的影子在?
莊仕洋自詡文人清流,這些年兩袖清風,從不升官。
在外人眼里,他是極有傲骨的讀書人。
其實莊仕洋早已投靠裴大福,認為義父,替裴大福打理資產,幫助清洗隱匿贓款。
該說不說,忽略莊仕洋那令人作嘔的人品,他還挺有戰(zhàn)略眼光。
并非每個人都能抓住每一次機遇而后扶搖直上。
這導致一個很嚴重的現(xiàn)實問題。
那就是宇文長安連同翰林院的勢力加起來,只怕也很難扳倒裴大福等人。
莊仕洋得其庇佑,還能繼續(xù)暗中行事。
阮惜文難免有些泄氣。拿到證據(jù)又如何,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誰還能親自審理這樁驚天大案。
皇帝只在意屁股底下的龍椅坐不坐得穩(wěn)。從他默默縱容奸佞亂政,殘害忠良的態(tài)度便可窺見一二。
他倆說話沒瞞著年紀小小的莊寒雁。眼見氣氛凝滯,莊寒雁突然道:“皇上不愿意,那其他人呢?”
試問,當掌權一輩子的老父親趨于孱弱之時,哪個年富力強的兒子按捺得住心思?
自然看裴大福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
在這些天潢貴胄的眼里,太監(jiān)不過是腳底嫌惡沾染的爛泥。
可現(xiàn)在憑借老皇帝的信賴,奴才都能有朝一日揚眉吐氣,爬到主子頭上了。
宇文長安眼眸一閃,“雁兒這話說得對?;蛟S是我們著相了,根本沒必要將眼光局限在一處。”
山不就我,我就去山。
很簡單的道理。
她的女兒果真天資聰穎。阮惜文憐愛的看向莊寒雁,示意珍珠把手邊的各種糕點依次推過去。
見莊寒雁吃得高興,她才對宇文長安道:“你在朝堂做事,想來比我清楚得多,便交給你了?!?/p>
宇文長安應下,迫不及待要去跟同僚商量具體細節(jié)。
他走后,阮惜文慢慢冷下臉,低聲問女兒:“雁兒,你覺得宇文伯伯為人如何?”
莊寒雁笑彎了眼:“宇文伯伯是大好人?!?/p>
對比莊仕洋那確實是。
阮惜文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道:“你記住,人喜歡偽裝,所以好人壞人一時是看不出來的?!?/p>
“但是千萬不能相信一個男人的真心?!?/p>
因為真心太廉價,瞬息萬變。
唯有拿在手上的東西才是最要緊的。這是阮惜文親身經歷得出的血的教訓。
阮惜文寧可莊寒雁變得勢利,變成一個功利主義者,利益至上,也不希望日后她真心錯付。
起碼前者,她會活得肆意快樂。
莊寒雁不知聽沒聽懂,眨了眨波光粼粼的大眼睛,清晰映出阮惜文長久藏在黑暗里的蒼白玉顏。
阮惜文便笑自己過于敏感了。
還是個孩子呢。
哪里就懂得什么男女之間的事。實在有些杞人憂天。
她沒繼續(xù)說下去,怕打破了小孩子對宇文長安的好人濾鏡。畢竟以后還得指望人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