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愿緩步走到沙發(fā)邊，伸手從茶幾上拿起手機，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晏愿“林歡那丫頭跟我沒大沒小慣了，你別介意。”

黃子弘凡動了動嘴角，像是想笑，但又沒笑出來，只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表情，聲音低了些。

黃子弘凡“沒事的，晏隊。”

晏愿瞥了他一眼，把手機揣回兜里，半點不留情面地懟了回去。

晏愿“笑不出來就別笑，真的比哭還難看。”

他轉身繼續(xù)盯著黑板，指尖輕輕點了點胸口的位置，似乎在整理思路。片刻后，他忽然開口。

黃子弘凡“查陸卉梓的關系網(wǎng)，看看有沒有跟錢鵬有交集的地方?！?/p>

晏愿怔了一下，說道

晏愿“什么？”

晏愿轉過頭來，語氣冷淡中帶著一絲不耐。

黃子弘凡“陸卉梓，二院的那個醫(yī)生?！?/p>

黃子弘凡抱著枕頭坐直了一些，聲音帶著猶豫。

晏愿“我知道陸卉梓是誰，我是問你為什么懷疑她？”

晏愿挑了挑眉，雙手抱胸，表情看不出喜怒。她邁步走到沙發(fā)旁坐下，目光掃向黃子弘凡，語氣平靜。

晏愿“說說你的理由?！?/p>

黃子弘凡低頭揉了揉懷里的枕頭，低聲說道。

黃子弘凡“因為謝瑤?！?/p>

他頓了頓，抬起頭看向晏愿，語速稍微加快了些。

黃子弘凡“如果李老師沒有記錯，那就是韓子敬說的那樣——他在沒有人的時候‘不可以死’，有人來了就‘可以死’。換個說法，這句話的意思是，有了見證之后，就能證明謝瑤是自己跳下去的。但問題是，我們昨天才找到謝瑤，今天她就死了，還是在見韓子敬之前。我覺得，這是有人想讓她永遠閉嘴。”

黃子弘凡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黃子弘凡“李老師只跟趙之啟和陸卉梓說過我們今天會來。而陸卉梓——她早就認識謝瑤，能接觸到異氟醚，有專業(yè)的醫(yī)學知識，又是女性——這些條件加起來，她最符合兇手的畫像?！?/p>

晏愿瞇了瞇眼，似乎對他的推理并不完全滿意，卻也沒有直接反駁，只是淡淡問了一句。

晏愿“還有別的嗎？”

黃子弘凡皺了皺眉，聲音里透著些不確定。

黃子弘凡“剩下的就是猜測了?！?/p>

晏愿掏出煙盒，卻沒有點燃，只是夾在指尖來回轉了轉，嗓音依舊平穩(wěn)。

晏愿“那也說說看?！?/p>

黃子弘凡抿了抿嘴唇，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換了個話題，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黃子弘凡“晏隊，您跟吳副很熟嗎？”

晏愿正在擺弄煙盒的手頓了頓，顯然被這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才慢悠悠回答。

晏愿“?。课覀儌z大學同學，當然熟了?！?/p>

黃子弘凡點了點頭，語氣漸漸嚴肅起來。

黃子弘凡“謝瑤長期被虐待，確實有心理問題，但她不是傻子，正常人的邏輯總該有的。剛才我問你和吳副熟不熟，你的反應很自然，說出了你們的關系，也回答了我的問題。而且，無論我是叫他吳副還是直呼他的名字，你都明白我說的是誰?！?/p>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更加沉穩(wěn)了些。

黃子弘凡“但昨天我問謝瑤，她跟陸卉梓是不是很熟，她的回答是‘陸卉梓對她很好’。我又問她們是怎么認識的，她沒有回答。后來我改了問法，問她和‘小陸醫(yī)生’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她立刻給出了一個干脆又準確的答案?！?/p>

晏愿微微瞇起眼睛，手指下意識地敲了敲膝蓋，語氣略顯若有所思。

晏愿“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提問中的‘小陸醫(yī)生’就像是一個觸發(fā)點一樣，只有用這種稱呼，她才能意識到你在問什么，是不是？”

黃子弘凡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地望著晏愿。晏愿放下手中的煙盒，掏出手機飛快地編輯了一條消息發(fā)給吳澤林：讓陸卉梓和趙之啟盡快到局里配合調查。

發(fā)送完畢，他又抬起頭看向黃子弘凡，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晏愿“我得回趟局里，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黃子弘凡張口就想反駁，但晏愿已經搶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后路。

黃子弘凡“我跟您一起去吧?！?/p>

晏愿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里多了一絲寵溺般的責備。

晏愿“臉白得跟紙似的，回局里能干什么？你再歇會兒吧。本來今天是休息日，你也不用上班，我可沒加班費給你?！?/p>

黃子弘凡還想說什么，卻被晏愿直接打斷了。

黃子弘凡“我?guī)煾高€在——”

晏愿“好了，黃子?！?/p>

晏愿站起身來，拍了拍黃子弘凡的肩膀，語氣里透著安撫與篤定。

晏愿“我回去跟你師父說你沒事了，讓他別告訴你師娘，行不行？”

黃子弘凡垂下頭，聲音輕了一些，卻飽含感激。

黃子弘凡“謝謝晏隊?！?/p>

晏愿笑了笑，轉身下了樓。黃子弘凡站在二樓客廳的窗邊，看著晏愿的車緩緩駛出院子，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里。他收回目光，環(huán)顧四周，總覺得房間里有些冷清。他縮了縮肩膀，轉身回到屋里，窩進了沙發(fā)深處。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晏愿發(fā)來了一條消息：五點有人來給你做飯，要回家也得吃完飯再走。

黃子弘凡盯著屏幕許久，最終才緩慢地回復了一句：好的晏隊。

時間剛過三點半，他把自己蜷縮在被子里，抱著枕頭，開始一點點梳理案情的細節(jié)。

與此同時，警局門口，晏愿把車停下，林歡正趴在車窗上探頭往里面瞧。晏愿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幾分嫌棄。

晏愿“你看什么呢？”

林歡“我們家黃子寶貝呢？”

晏愿懶得解釋，伸手推開了林歡的腦袋，冷冷丟下一句。

晏愿“他發(fā)燒了?！?/p>

林歡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晏愿，語調也變得磕磕絆絆。

林歡“老大你……你來干什么了？”

晏愿從車上下來，仗著身高的優(yōu)勢，直接把手臂壓在林歡的頭頂，彎腰湊近她耳邊，聲音故意拖長了些。

晏愿“小姑娘，憑良心說，你覺得你老大我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