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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司徒鳴手掌攥著一份派人快馬加鞭查到的文書，他細(xì)細(xì)翻閱文書記載的內(nèi)容。不可置信的瞄了眼牢房里興致蠱然的朱厭，“有名有姓，戶籍可查。天都人士，趙遠(yuǎn)舟，年二十九?！?/p>

司徒鳴張了張嘴，躊躇道：“小卓你…確定他真的是妖？”他還真未見到有給自己上戶籍的妖。

“極惡之妖！”握住云光劍的手掌收緊，卓翼宸郎目堅決：“吸取天地戾氣，修為深厚，化為人形不是難事。”

他明明親眼所見小卓的云光劍刺破了朱厭的胸膛，可朱厭卻完好無損的坐在那里，司徒鳴匪夷所思的問道：“小卓的云光劍為何殺不死他？”

云光劍向來是妖邪的克星，然到了他手中，卻殺不死朱厭，卓翼宸黯然的垂下眸，有些惱火：“不知道……”

朱厭津津有味聽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可切入的點，他趁機插入：“想知道嗎？”

“你偷聽我們說話?！弊恳礤沸南乱惑@，猛地回身，垂于后腰的辮子幡然揚起，黑藍(lán)的眼睛凝視著木板上的妖，一字一頓道：“卑鄙。”

“我偷聽？”朱厭不認(rèn)，立馬舉起手反駁：“我動都沒動好嗎?！?/p>

“我和司徒大人低聲細(xì)語你都聽得到?！弊恳礤钒欀?，寒聲道：“你不是猴子。你是狗，狗的耳朵才這么靈?！?/p>

“猿?！敝靺捈m正：“狗的鼻子比較靈吧?！?/p>

“你！”卓翼宸語塞，就聽他繼續(xù)講道：“卓大人可別忘了，我是千年大妖，五感超群。你們就算站得再遠(yuǎn)，于我而言，都想是趴在我耳邊細(xì)語?！?/p>

“放肆！”

黑藍(lán)幽深的眼里閃爍怒火，卓翼宸勃然大怒：“誰會趴在你耳邊細(xì)語！”

…細(xì)語…

腦海里閃過替他打理頭上荒草的纖纖玉手，以及宛若珠落玉盤，低回輕柔的囑咐，朱厭指腹摩挲，唇角弧度勾了下，“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扯東扯西的，真是啰嗦。”

被他噎了下，卓翼宸黑臉：“有話就說。”

“冰夷族血脈自古以來便是大荒妖族的克星。云光劍的威力更是足矣弒神斬魔?！?/p>

說話間，朱厭余光瞥向卓翼宸，見他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認(rèn)真聽著，他咳了咳故意賣關(guān)子：“不過……”

正到關(guān)鍵點，他突然沒了下音，卓翼宸追問道：“不過什么？”

“你的用法不對。”朱厭不經(jīng)意的掃視守在地牢中的侍衛(wèi)。

卓翼宸忍不住靠近牢房：“如何用？”

魚兒上鉤了，朱厭起身朝卓翼宸靠近，剛走兩三步就被鐐銬束在原地，無法再靠近，“我接下來所說的是冰夷族的最高機密，必須和卓大人悄聲細(xì)語，不能被外人聽了去?！?/p>

他無奈又惋惜的攤了攤手：“可惜啊，這鏈子。”

卓翼宸聞言想要走進關(guān)押朱厭的牢房，剛踏出一步，胳膊便被司徒鳴拉住，“小卓，妖怪奸詐，莫要上了他的當(dāng)?！?/p>

對上司徒大人不贊同的眼神，他頓時清醒。

司徒鳴看向暗自嘆息的朱厭：“朱厭，你信上說的能幫助緝妖司勘破近日天都發(fā)生的水鬼搶親殺人案，此話當(dāng)真？”

一個月前，天都突然橫生一件水鬼搶親殺人的案子，案子死者人數(shù)已達(dá)八十一人。

“當(dāng)然當(dāng)真，我又不是訛獸?！敝靺掚p手抱臂。

“你當(dāng)然不是訛獸。你是一只白猴子?！弊恳礤芬娍p插針。

最煩別人說他是白猴子，朱厭唇角的笑斂去，咬牙切齒：“是猿，白猿。怎么，捉妖無數(shù)的卓翼宸大人竟連猿和猴都分不清嗎？”

“無緣無故，你為何幫助緝妖司？”眼見不妙，司徒鳴登時打斷兩人的言語爭鋒。

“我無欲無求，是真心想幫助緝妖司一把?！敝靺拠@了口氣：“崇武營多年來肆意虐殺妖獸，作惡多端。我是大妖，自然要幫小妖們報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們?nèi)祟惐ɡ锖孟袷沁@么寫的，對吧？”

“可八年前緝妖司將近覆滅，崇武營得勢，也一樣是拜你所賜。”看著朱厭的臉，卓翼宸恨意愈發(fā)深，“誰都能幫緝妖司，唯你不行！”

“你們凡人不是有一句叫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朱厭狹長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晦澀。

“你真的肯幫助緝妖司？”

司徒鳴突然開口，引來卓翼宸的視線。

“傾盡全力，鞠躬盡瘁?！敝靺掝D了頓：“不過，我有個條件。”

——

緝妖司前院的建筑于她記憶里的毫無二致，但跟著文瀟進入后院，青山綠水她就沒來過了，其中，小甜甜特意跑來一個樹枝，悄咪咪跟她打招呼。

守在地牢門口的侍衛(wèi)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撲面而來，他打了個寒顫，真是奇怪了。

他心里正納悶才夏天，怎么可能會這么冷，就見文大人帶著兩個人要往地牢里走，冷不冷的瞬間被拋之腦后，侍衛(wèi)緊忙伸出手臂攔截：“卓大人有令，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地牢?！?/p>

低眸瞧了眼橫在身前未出鞘的劍，文瀟詫異開口：“我也不行？”

丁是丁卯是卯，侍衛(wèi)低頭行禮，“文大人也不行?！?/p>

就在文瀟來回踱步，侍衛(wèi)滿臉為難，沒辦法啊，頭頂上司有令，他不得不攔在門口的時候，他們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跟訛獸無聲，偷偷玩點手指的姜嫣語像感知到危險似的倏地抬起頭，黝黑的眼睛劃過縷縷銀藍(lán)色的淡芒，如月華撒下的點點清輝。

一柄飛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只給文瀟幾人留下一瞬極其漂亮的流光。

五萬四精準(zhǔn)避開護在身前開路的侍衛(wèi)，礪雪凌寒的劍氣霎時劃破黑衣男人的臉頰。

猩紅血珠緩緩滲出，配上朱厭俊美的臉，莫名生出一股邪肆，感受著帶著寒冷的刺痛，他輕佻眉梢，骨節(jié)分明的手抹去血跡，片刻傷口的位置光滑如初。

“剛見面就給我如此大的禮物，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彼M長，帶著些許笑意的雙眸鎖定在姝麗的面容平靜無波，氣質(zhì)清冷出塵的姜嫣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