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眼再睜開,看到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位得道的女仙,自稱是他的姑姑。
姑姑說:“我本不該插手凡塵俗世,但一想到白成,就覺得應(yīng)該來的。你知道的,他寧愿舍了命也要換你平安,你不該只是這么活著。往事已矣,用他留給你的千年靈力好好修煉,若不是以命報(bào)恩,想來他早已飛升成仙了,現(xiàn)下就由你來替他了結(jié)這樁夙愿。”
我不知道我聽進(jìn)去了多少,我只是隱隱感覺到白辰不會回來了,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了。
十年,百年,千年,乃至上萬年,滄海桑田,我都等不到他了。
我挖出院子里花樹下埋著的芙蓉酒,痛飲了一遭,痛哭了一遭,舞劍到破曉,在洛城認(rèn)識的所有人都不在了都,都化作了白骨,連最想等的那個人,都回不來了,如此悲痛,活像是死去又活過來,再死去再活過來。
這一回心中的那盞燈,徹底滅了。
白辰走后的第一千年,我以凡人之身得到飛仙了,洛城再也不是那個洛城,云家也再也不是云家了。到九重天上,我在南天門遇到的第一位仙君,他青絲白衣負(fù)手而立,被一群天上的仙子簇?fù)碇?,眼角下有一顆淚痣,那恣意瀟灑的笑,與往年別無二樣。
我發(fā)了瘋似的沖上前,朝著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氣鼓鼓的問了他的住處,把他的宮殿拆了個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