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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水鎮(zhèn)燈市,燦爛熱鬧。
蜚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披風(fēng)的帽子蓋住臉,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每一個路過他身邊的路人,他都自覺地退避,避免接觸。
身邊燈火圍繞,蜚看著這五光十色的熱鬧人間,開心極了
蜚走過一排花梯,突然有一個身影從高處墜落,蜚下意識地接住了那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女,她好奇地打量著他,十分好奇,蜚的眼睛也打量著她,少女開口笑著對他道謝。
蜚回過神來,心里一驚,而后是深深的自責(zé)。他害了她,笑起來這么好的一個人,要被他害死了。蜚站在原地,像個無助的孩子。
但青耕,什么事都沒有。
蜚娓娓道:“青耕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很開心,好像活了這么久,從未這樣開心過……因為她是第一個,不會被我染上瘟疫的人……只是……”
他最不愿看到的景象還是發(fā)生了。
藥鋪門口擺著很多尸體,有人在哭,有人在撒紙錢,瘟疫無人能治,短短幾日,思南水鎮(zhèn)就成了人間煉獄。
蜚與青耕站在街上,見到眼前的情景,兩人都沉默不語,青耕輕輕搖著頭,她也無能為力。蜚低下了頭,他的眼神滿是悲傷,他愧疚地向青耕道歉:“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我就是瘟疫的源頭。”
回憶起那個場景,蜚仍然感到痛苦,他更加瑟縮起來,聲音顫抖著:“因為我常常來城鎮(zhèn)里找青耕,最終瘟疫還是蔓延了,厄運難消,遍地尸骨。都是因為我,我喜愛的人間變成了一片煉獄,我所珍視的朋友,也為我所累……又因為青耕可以壓抑瘟疫之源,為了挽救人間,白澤神女只能將我們封印在一起,因為我,她永生永世都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山莊里了……我的存在,就是青耕最大的不幸……”
眾人聽完,紛紛垂低著頭,唏噓不已,沉默無言。
“我在山中生活時,見過那些翱翔在天際的雀鳥,她也本該如此。所以她才怨我,恨我,她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自救罷了?!?/p>
蜚眼淚滑落,無比悲傷。說完,他攤開手,手心光芒一閃,內(nèi)丹顯形。
“這是我的內(nèi)丹……”
文瀟察覺:“等等,你說的解決辦法,難道是……”
蜚最后看了眼仍然未醒的青耕,他的手突然用力捏握,卓翼宸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內(nèi)丹碎裂時的力量震開。
“瘟疫的起源是我,只要我死了,瘟疫就會消除……”
彌留之際,蜚看向文瀟,哀求道:“神女,求你不要殺她,不要降罪于她……這一切災(zāi)禍皆錯在我動了不該動的妄念,若是青耕不在了,這個世界上……我就再也沒有朋友了,沒有人會記得我了……”
文瀟內(nèi)心難過,眼眶通紅。
一陣風(fēng)吹來,枯葉飛舞,吹走了蜚身上的破敗披風(fēng),披風(fēng)下的他,變成了一個容貌清朗和善的年輕人,身上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白光,白光漸漸星星點點地消散著。
“我是災(zāi)厄之獸,不配活在人間,但我真的喜歡這里的燈火闌珊,熱鬧歡樂, 歲月豐饒……只是身為災(zāi)厄,我沒得選……”
從蜚消失的身體處掉落一個占風(fēng)鐸,叮鈴一聲掉在地上。
軟榻上,青耕聽到占風(fēng)鐸落地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青耕從軟榻上起身,茫然地環(huán)顧眾人。
“蜚呢?”
“他死了?!?/p>
青耕一愣,額間卓翼宸留下的冰夷血再次起了燒灼之感。她緊緊捂著額頭,臉上露出苦澀一笑:“不可能,他怎么會死,他是殺不死的?!?/p>
趙遠舟看向青耕,答道:“別人殺不死他,但他自己可以,他是自毀內(nèi)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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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