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慕晚竹心口的灼痛牽動她體內(nèi)的戾氣也不停翻涌，她最終還是扶著墻停下了腳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卓翼宸連忙上前扶住她，和她一起靠著石墻緩緩蹲下來。

“你怎么樣？”卓翼宸眼中的擔憂都快要凝結成實體了，慕晚竹靠著墻緩緩吸氣，擺手讓他不要擔憂。

慕晚竹“只是戾氣帶來的影響而已，比起最開始吸收戾氣的時候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p>

卓翼宸雖然擔憂卻也幫不上忙，只能讓慕晚竹盡可能地將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希望能夠讓她好受一些。

“方才你說的那些話，倒是讓我有些驚訝?！?/p>

慕晚竹聽見他的話，轉頭沖他笑了笑。

慕晚竹“怎么？是因為以我的水平不該說出那么高深莫測的大道理嗎？”

卓翼宸沒有想到她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一時間又氣又好笑，抬起手點了點她的腦袋，語氣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寵溺。

“你啊……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對離侖說那樣決絕的話，畢竟我也聽朱厭說過，你們過去……關系很好?！?/p>

慕晚竹忍住難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卓翼宸身上，感受到他的身體因此僵了僵。

慕晚竹“我那樣說，并非是想要刺痛或是反擊他，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慕晚竹“我太懂他了，所以也知道他為什么會心中怨恨、做下錯事。”

“是因為……”卓翼宸聽到這里試著開口：“他覺得孤獨，是嗎？”

慕晚竹“嗯?！?/p>

慕晚竹點點頭，抬眼看向深藍色的天幕。

慕晚竹“他不想接受那些痛苦，選擇停留在還幸福的過去，并且想拉著其他人和他一起停下?？墒谴蠹叶荚谕白?，也就沒有人懂得他這樣做的原因?！?/p>

慕晚竹“我想要拉住他，并非是想要為他洗脫身上的罪惡，而是想要告訴他，我愿意陪他一起面對那些痛苦，帶著他繼續(xù)走下去。可是他若是決意一意孤行，我也無能為力。”

卓翼宸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向慕晚竹，在暗夜中發(fā)出微微的光：“那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這樣的人，你會拉住我嗎？”

慕晚竹聞言轉過頭看向他，眼中有些不解。

慕晚竹“你不會的，你一直在我眼里都是那個正義得有些頑固的人，哪怕寧愿傷害自己，你也不會傷害別人。”

卓翼宸聽見她對自己的評價，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笑著搖搖頭：“我的意思是說，像我現(xiàn)在這樣人不人、妖不妖的異類，萬一有一天再次失控……”

慕晚竹聽見他的話忽然笑起來，拍了拍他的手。

慕晚竹“你在憂心什么？其實說起人不人、妖不妖……我好像才是那個最奇怪的存在吧？我們現(xiàn)在都一樣，但是只要有彼此陪伴，就不是異類?！?/p>

她說完扶著卓翼宸的手站起來，接著低下頭看向他，伸出手。

慕晚竹“我們其實更應該，互相拉對方一把?！?/p>

卓翼宸望著她的眼睛失神，忽然覺得變成妖這件事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因為他從來都不會是個孤獨的人，會有人在他的身邊，和他并肩。

這樣想著，他抬起手拉住慕晚竹，笑著點了點頭：“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