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眼神里有一絲回憶的影子,他緩緩說道:“想當(dāng)初,裴琰的父親以身殉國,裴家各房為了爭奪家主之位鬧得雞飛狗跳。朕擔(dān)心裴琰會被波及,就把他接到宮里來撫養(yǎng)了。”
一旁的陶子竹恭恭敬敬地站著,聽到皇帝所言,微微欠身回應(yīng):“老奴還記得,那時裴侯才七八歲,卻已經(jīng)十分出眾了?!?/p>
皇帝輕輕頷首,眼神中帶著幾分贊許:“他年紀雖小,朕的幾個兒子卻都比不上他。果不其然,他長大后沒有辜負朕的期望,重振長風(fēng)衛(wèi),屢立戰(zhàn)功,如今更是深得民心?!?/p>
陶子竹恭敬地說:“陛下,您對裴琰那可是恩深似海啊。”
皇帝聽了陶子竹的話,無奈地嘆口氣:“只怕這恩情再大也難以養(yǎng)親啊,不然南靈怎么能藏住這么多秘密呢。繼續(xù)查,南靈那兒的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陶子竹急忙應(yīng)道:“是,陛下?!?/p>
皇帝皺了皺眉頭,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趕忙說道:“還有,讓衛(wèi)昭去查查長風(fēng)衛(wèi)的底細,不可打草驚蛇?!?/p>
陶子竹又恭敬地回答:“是?!?/p>
衛(wèi)昭府邸。
易飛稟報道:“平叔親眼瞧見藤瑞隨著使團離開了慶康,便一刻不停地回月落去了?!?/p>
衛(wèi)昭站在窗前,目光深邃,仿若在思考著什么,他低聲說道:“再讓尉國的探子緊緊盯著,要是發(fā)覺有任何異常,立馬撤離,隨時做好接應(yīng)的準備。”
易飛神色一緊,趕忙應(yīng)道:“是,大人。慶典那日的安排,不但讓陛下對裴琰的忌憚又增添了幾分,而且把裴琰的一舉一動都牢牢盯住了,大人您這一著實在是高明啊。”
衛(wèi)昭微微皺了下眉頭,話鋒一轉(zhuǎn),問道:“燕氏姐妹那邊呢?有消息嗎?”
易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大人,我們已經(jīng)派暗影閣的人在椋尉境內(nèi)四處搜尋了,可到現(xiàn)在,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照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她們。”
衛(wèi)昭雙手背于身后,緩緩踱步,若有所思地說:“也是,她們都銷聲匿跡二十多年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對了,莊王殿下現(xiàn)在到哪兒了?”
易飛趕忙回答:“莊王殿下帶著人就快到南靈了?!?/p>
衛(wèi)昭輕輕點頭,似乎心中已有主意:“暗六跟著藥老許久了,讓他也前往南靈,這樣殿下那邊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易飛不敢有絲毫懈怠,高聲應(yīng)道:“是。”
劍鼎侯府。
書房里靜謐極了,只剩下燭火跳動的聲響,那閃爍的光影投在墻上,好似鬼魅在亂舞。
安澄匆匆趕來稟報,低聲道:“侯爺,之前許雋一行人在驛館留宿,還有更換馬匹的記錄?,F(xiàn)在,有人在暗中調(diào)查這些事兒了??茨切┤说拇虬纾袷枪饷餍l(wèi)?!?/p>
裴琰坐在書桌后的太師椅上,原本正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聽到這話,手上動作猛地一滯。他微微抬頭,目光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驚詫,低聲喃喃:“光明衛(wèi)?三郎?看來陛下起疑了。”
皺了下眉頭,又緊接著問:“他們查出什么了嗎?”
安澄趕忙應(yīng)道:“侯爺放心,沒有。那些可能留把柄的東西,咱們早前就都處理好了?!?/p>
裴琰輕輕擺了擺手,讓安澄退下。安澄行禮后,躡手躡腳地退出去,書房門緩緩關(guān)上,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安澄走后,裴琰仿若被抽去全身力氣,一下子癱在椅子上。眼神里滿是深深的疲憊與無奈,心中暗忖。
他現(xiàn)在清楚得很,自己被人算計了。這一切宛如一張精心織就的大網(wǎng),從他接觸藤瑞時起,就已在不知不覺間踏入對方的圈套。
不,也許早在和談開始之前,就被那隱藏在暗處的黑手盯上了,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步步邁向別人設(shè)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