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萬籟俱寂。惜音僅披著一襲單薄的寢衣,赤足輕踏在冰涼的石磚上,緩緩行至三公主李淑君寢殿之外。她懷中緊抱著一個軟枕,長發(fā)略顯凌亂地垂落肩頭,幾縷發(fā)絲隨夜風輕揚。她的眼眸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未曾滑落,那般模樣,直教人心生憐意。
惜音(葉知韻)(輕叩殿門,聲音微顫)表姐……你睡了嗎?
李淑君剛卸下釵環(huán),聞聲開門,見是她,眉頭微蹙:
李淑君知韻?這么晚了,你怎么——
話未說完,惜音已經撲進她懷里,身子輕輕發(fā)抖,哽咽道:
惜音(葉知韻)表姐……我、我做噩夢了……能不能……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李淑君見她臉色蒼白,指尖冰涼,心中一軟,攬住她的肩:
李淑君進來吧!
燭火搖曳間漸漸熄滅,帳幔低垂,將屋內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陰影之中。惜音蜷縮在李淑君身側,身子微微發(fā)顫,如同一只被驟雨驚嚇過的幼貓,脆弱而無助。她輕輕揪住李淑君的衣袖,指節(jié)微微用力,仿佛怕一松手便會失去最后的依靠。她的聲音細若蚊吟,軟軟地飄進夜色里,帶著幾分難掩的委屈,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惜音(葉知韻)表姐……今天那些大臣,真是氣死人了……
李淑君側目看她:
李淑君怎么了?
惜音咬了咬唇,似是為她不平:
惜音(葉知韻)他們竟然舉薦六皇子和七皇子……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
惜音(葉知韻)明明表姐比他們都強,就因為是女子,他們連提都不提……
李淑君眸光一暗,沒有接話。
惜音繼續(xù)"天真"地抱怨:
惜音(葉知韻)而且,我翻遍了史書,也沒見哪條律法寫'女子不能當皇帝'啊……
她說著,往李淑君懷里蹭了蹭,像是不經意的撒嬌:
惜音(葉知韻)若是表姐坐在那個位置上,肯定比他們都厲害……
李淑君呼吸微滯,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錦被。
惜音察覺到她的反應,唇角在黑暗中無聲勾起,但聲音卻更軟了幾分,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惜音(葉知韻)不過……我說這些也沒用啦……表姐別往心里去……
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仿佛只是睡前隨口一說。
李淑君卻久久未眠,盯著帳頂?shù)睦C紋,眸中暗潮洶涌。
許久,她低聲呢喃,像是自言自語:
李淑君是啊……憑什么……不能呢……
惜音"熟睡"的面容上,睫毛輕輕顫了顫。
李淑君靜靜凝視著帳頂?shù)睦C紋,月光透過紗帳,在她凌厲的眉眼間投下斑駁的暗影。惜音綿長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她卻毫無睡意。
"女子不能當皇帝?"
這個念頭一旦浮現(xiàn),就像野火般在她心底蔓延。她想起白日里那些大臣虛偽的嘴臉——他們推舉六皇子時諂媚的笑容,提及七皇子時算計的眼神,卻在看向她時,永遠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
憑什么?
她自幼習武,箭術超群,論兵法謀略,樣樣精通。可僅僅因為她是女子,那些老臣就理所當然地將她排除在儲君人選之外?
惜音在她懷中輕輕動了動,夢囈般呢喃:
惜音(葉知韻)表姐......明明比他們都強....
李淑君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枕邊的匕首。這把匕首是皇帝在她十歲生辰時所賜,刀柄上刻著"巾幗不讓須眉"六個小字。
李淑君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