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歸來,紫禁城紅墻金瓦依舊,漱芳齋卻比往日熱鬧許多。太醫(yī)們輪番為小燕子診治箭傷,湯藥一碗接一碗地送來,苦得她直皺眉頭。
"這丫頭,平日里上躥下跳,現(xiàn)在總算能老實(shí)幾天了。"皇上背著手走進(jìn)來,雖是責(zé)備的語氣,眼里卻帶著笑意。
小燕子趴在軟榻上,可憐巴巴地抬頭:"皇阿瑪,您就別取笑我了,這傷可疼了!"
乾隆帝哼了一聲:"疼?朕看你還有精神頂嘴,想必是傷得不重。"話雖如此,他仍命人取來上好的金瘡藥,又叮囑令妃多照看她。
自那以后,皇上隔三差五就來漱芳齋探望,有時(shí)帶些新奇玩意兒逗她開心,有時(shí)干脆坐在一旁批奏折,偶爾抬頭看她一眼,仿佛生怕她突然又闖出什么禍來。
紫薇端著藥碗進(jìn)來,見狀忍不住笑道:"皇阿瑪對(duì)小燕子真是格外上心。"
小燕子撇撇嘴:"他哪是關(guān)心我?分明是怕我傷好了又鬧騰,提前盯著我呢!"
乾隆聞言,佯裝惱怒地瞪她一眼,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yáng)。
傷勢(shì)漸愈,小燕子終于按捺不住,趁著晴兒來漱芳齋做客,拉著她一同溜出宮去。
"柳青!柳紅!"小燕子一進(jìn)會(huì)賓樓就大聲嚷嚷,惹得周圍食客紛紛側(cè)目。
柳紅從后院探出頭,驚喜道:"小燕子?你傷好了?"
"那當(dāng)然!"小燕子得意地拍拍胸口,隨即從懷里掏出兩個(gè)精致的小盒子,"喏,這是宮里新得的胭脂,特意帶給你們的!"
柳青笑著接過:"算你有良心,還記得我們。"
小燕子嘿嘿一笑,拉過身旁的晴兒:"來來來,給你們介紹,這是晴兒,老佛爺身邊的紅人,我的好姐妹!"
晴兒溫婉一笑,福了福身:"久聞二位大名,今日終于得見。"
柳紅眼睛一亮:"原來你就是晴格格!小燕子可沒少提起你。"
三人正說笑著,忽聽一陣清越的簫聲傳來。眾人回頭,只見蕭劍手持玉簫,緩步走入后院。
晴兒一怔,手中的帕子不自覺地攥緊:"……是你?"
小燕子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道:"晴兒,你們認(rèn)識(shí)?"
晴兒微微搖頭:"也算不上認(rèn)識(shí)……"
蕭劍收起玉簫,唇角微揚(yáng):"萍水相逢罷了。"
"萍水相逢?"小燕子眨眨眼,"什么意思?"
紫薇笑著解釋:"就是偶然遇見,不算深交。"
晴兒點(diǎn)頭,柔聲道:"那日我與紫薇、爾康逛夜市,不小心走散了,正巧遇到這位公子指路,還沒來得及道謝,他就不見了。"
蕭劍淡淡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爾康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蕭兄,那晚你去那個(gè)小鎮(zhèn)做什么?"
蕭劍神色不變:"有位故友邀我去家中一敘,畢竟多年未見。"
小燕子沒注意他們?cè)捓锏臋C(jī)鋒,只顧著興奮地拍手:"哎呀,這不就是緣分嗎?晴兒,蕭劍可是我們大家的好朋友!"
晴兒抿唇一笑,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蕭劍身上。那夜的匆匆一瞥,她只記得他斗笠下的側(cè)臉和低沉的聲音,如今再見,竟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
蕭劍似有所覺,抬眸與她對(duì)視一瞬,隨即移開視線,指尖無意識(shí)地摩挲著玉簫。
爾康微微瞇眼,繼續(xù)問道:"蕭兄的故友,不知是哪位?說不定我們也認(rèn)識(shí)。"
蕭劍笑了笑:"江湖中人,名姓不值一提。"
小燕子沒心沒肺地插嘴:"哎呀,爾康,你怎么跟審犯人似的?蕭劍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嘛!"
紫薇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別多話。
晴兒察覺到氣氛微妙,適時(shí)轉(zhuǎn)移話題:"小燕子,你的傷真的沒事了嗎?可別逞強(qiáng)。"
小燕子拍拍胸脯:"放心!我這身子骨,再挨兩箭都沒問題!"
眾人被她逗笑,方才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然而,誰也沒注意到,蕭劍的目光在聽到"南巡""受傷"幾個(gè)字時(shí),微微沉了沉。
回宮的路上,晴兒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紫薇輕聲問。
晴兒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蕭公子似乎有些神秘。"
紫薇笑了笑:"江湖中人,總有些故事。"
晴兒點(diǎn)頭,沒再多言。
而此時(shí)的蕭劍,正站在城西某處宅院前,指尖捏著一枚染血的玉佩,眸光晦暗不明。
"南巡路上的刺殺……究竟是誰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