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踏上比賽臺的同一時刻,作為他對手的重甲門成員也邁步走上了臺。
那是個身形魁梧的壯漢,身上的肌肉在緊繃的衣服下鼓鼓囊囊,仿佛隨時都會撐破布料,光看那體格就透著一股用不完的力量。
他抬眼看到齊淵,目光在那張俊朗的臉上頓了頓,顯然也被這出眾的外貌驚了一下。
但畢竟是同性,這點驚訝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
見雙方選手都已站定,裁判往前邁了半步,沉聲說道:
“比賽規(guī)則你們都清楚了,我就不再贅述。雙方退后,看我手勢開始比賽。”
齊淵和那壯漢一起點了點頭,都沒多說什么,接著各自往后退了幾步,拉開了足夠的距離。
選手席那邊,以笑紅塵為首的日月皇家魂導(dǎo)師學(xué)院一行人,目光瞬間變得專注起來,連呼吸都似乎放輕了些。
他們從笑紅塵那里早就聽說了齊淵等人和史萊克學(xué)院的關(guān)系。
他們至今想不明白,史萊克學(xué)院那些天之驕子,怎么會跑到唐門這種小宗門來參賽。
但不管怎么說,齊淵是個強敵,這一點他們心里再清楚不過。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一定會成為日月皇家魂導(dǎo)師學(xué)院奪冠路上的一大阻礙,甚至可能是最大的那塊絆腳石。
裁判將手臂高高舉起,掌心朝前,目光在齊淵和壯漢之間來回掃了幾遍,確認兩邊的參賽選手都已做好了準備。
下一秒,他的手臂猛地向下一落。
幾乎就在裁判手勢落下的瞬間,那壯漢身上開始有金屬光澤閃動。
一片片厚重的甲胄從皮膚下浮現(xiàn)出來,迅速覆蓋住他的四肢和軀干,連頭顱都被頭盔罩住,只露出一雙透著兇光的眼睛。
與此同時,他背后還緩緩展開數(shù)對薄而透明的翅膀,扇動間帶著細微的嗡鳴,看起來像是某種昆蟲的翅膀。
五個魂環(huán)驟然在他腳下亮起,黃、黃、紫、紫、黑,環(huán)環(huán)相扣,散發(fā)著強橫的魂力波動。
他猛地發(fā)出一聲震耳的咆哮,雙腳在地面上用力一蹬,堅硬的石板都被踩出兩道淺痕。
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般朝著齊淵的方向猛沖過去,帶起一陣呼嘯的風(fēng)聲。
面對這勢如破竹的沖擊,齊淵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依舊平靜淡然。
他將一只手背到身后,身體微微側(cè)轉(zhuǎn),另一只手緩緩抬起。
朝著壯漢沖來的方向伸了出去,指尖微微彎曲,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下一個。”
齊淵吐出這三個字時,語氣平穩(wěn)得像一潭不起波瀾的靜水,聽不出半分情緒。
可賽場里其他觀戰(zhàn)的人,心湖卻早已被攪得翻涌不止,久久無法平息。
齊淵自己并不知道,剛才被他輕易擊敗的那個壯漢,身份并不簡單——那是重甲門的副隊長。
論實力,在重甲門此次參賽的所有成員里,也能穩(wěn)穩(wěn)排進前三,算得上是隊里拿得出手的核心戰(zhàn)力之一。
可就是這樣一個公認實力不俗的對手,面對齊淵竟連一個回合都沒能撐過去。
這般懸殊到近乎碾壓的差距,屬實把在場的不少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觀賽席上的議論聲嗡嗡作響,像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的湖面,漣漪層層擴散開來,久久無法平息。
而那些原本就認識齊淵的人,此刻則因為另一些緣由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眉頭都擰成了麻花,眼神里滿是不解。
“隊長,我記得這個叫齊淵的家伙,主要戰(zhàn)斗方式不是近戰(zhàn)嗎?”
日月皇家魂導(dǎo)師學(xué)院的一個魂師,伸手指著比賽臺上氣定神閑的齊淵,忍不住轉(zhuǎn)頭向笑紅塵問道。
“他今天怎么會用這個藤蔓類的武魂作戰(zhàn)?”
“而且他那個藍色的魂環(huán),到底是什么情況?”
“從來沒見過這種顏色的魂環(huán)啊。”
笑紅塵也是一臉古怪的神色,眉頭緊鎖著陷入了沉思。
別說問問題的這個隊員了,他自己心里也塞滿了問號,同樣迫切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齊淵剛才展現(xiàn)出的戰(zhàn)斗方式,確實和他印象中熟知的模樣完全不同,招式路數(shù)、武魂特性,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時,站在一旁的夢紅塵輕輕抿了抿唇,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語速緩慢地說道:
“你們忘了嗎?”
“齊淵他有兩個武魂。”
“你們仔細看看他這個武魂的魂環(huán)搭配,明顯是不正常的,恐怕是在他等級提升上來之后,才特意選擇升級的魂環(huán)?!?/p>
說這話的時候,夢紅塵的表情顯得十分復(fù)雜,眼神里飛快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齊淵昨天跟她說過的那些話,此刻還在她的耳邊來回盤旋,揮之不去,讓她心里亂糟糟的。
笑紅塵聽完這番話,像是突然被人點醒了一般,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p>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順著夢紅塵的話往下說道。
“也就是說,這個藤蔓武魂,就是他現(xiàn)在最主要的戰(zhàn)斗方式了吧?”
擁有雙生武魂的魂師,往往第二武魂會更強。
這在魂師界是公認的常識,原因再簡單不過。
第二武魂能承載的魂環(huán),通常比第一武魂更加強大,潛力也更深厚。
齊淵這個武魂,連最低年限的魂環(huán)都是萬年級別,怎么看都該是第二武魂無疑。
任誰看了,都會這么判斷。
他們不知道的是,齊淵選擇第一個上場,原因恰恰就在于此。
他就是想通過使用藍銀皇武魂,巧妙誘導(dǎo)他們往這個方向思考,讓他們對自己的真實實力做出誤判。
這是他早就盤算好的策略。
在齊淵看來,以現(xiàn)在藍銀皇武魂的強度,足夠助他穩(wěn)穩(wěn)搞定這全大陸高級魂師學(xué)院精英大賽。
至于金龍王的力量,那得留著,給自己在明都的另一個身份備用。
那個身份要參與的事件,才是真正需要動用強橫力量的地方,絕不能在這里輕易暴露半分。
就在日月皇家魂導(dǎo)師學(xué)院眾人對著齊淵的表現(xiàn)反復(fù)分析、低聲交換看法的時候,重甲門的第二個成員已經(jīng)咬著牙,邁步走上了賽臺。
他的武魂是重鐵犀,屬于獸武魂的一種。
單看那粗壯如柱的四肢,還有厚實得像鎧甲般的皮膚。
就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攻擊力和防御力都十分強橫。
一開場,他也像上一場的那個隊員一樣,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完成武魂附體。
渾身肌肉瞬間賁張,皮膚上浮現(xiàn)出細密的鱗甲狀紋路,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接著他低吼一聲,邁開沉重的腳步就往前沖了過去,堅硬的賽臺地面都被他踩得咚咚作響,震得人耳膜發(fā)顫。
齊淵挑了挑眉,眼神里飛快閃過一絲了然。
他算是徹底看明白這個宗門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了。
重甲門,重甲門,光聽這名字就知道,他們這個宗門的成員,多半都是這種重甲戰(zhàn)士。
因此他們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也都大差不差,全是這種擅長正面沖鋒、依靠蠻力強行突破的路數(shù),簡單直接,卻也帶著一股兇悍的氣勢。
如果是平常時候,齊淵早就迎著對方?jīng)_上去,一拳就把對手干脆利落地送下賽場了。
不過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演戲,那索性就演全套,半點破綻都不能露出。
齊淵雙手向前一伸,掌心魂力涌動。一根根帶著火屬性的藍銀皇猛地從掌心竄出,像淬了火的鞭子,朝著對手凌厲地抽去。
它們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火紅的軌跡,帶著灼熱的氣浪,空氣都仿佛被烤得扭曲起來。
這次的對手顯然吸取了自家副隊長的慘痛教訓(xùn),對齊淵的藍銀皇十分忌憚。
他腳步猛地一轉(zhuǎn),身體向側(cè)面傾斜,試圖避開藍銀皇的攻擊范圍,想直接沖到齊淵面前近身作戰(zhàn)。
齊淵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沒有絲毫遲疑,毫不猶豫地引爆了空中的藍銀皇。
“轟!”
猛烈的爆炸聲頓時爆發(fā)開來,熾熱的氣浪向四周擴散,帶著灼人的溫度。
那名重甲門成員被氣浪狠狠一推,一個趔趄,身形瞬間不穩(wěn),差點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早已準備好的水藍色藍銀皇趁機從另一側(cè)快速纏上了對手,像靈活的蛇一般,迅速收緊,一層層纏繞上去,準備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讓他動彈不得。
重甲門的這個成員一下子急了,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剛剛副隊長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一旦被齊淵的藍銀皇纏住,那就離輸?shù)舯荣惒贿h了。
于是他身上第三魂環(huán)驟然亮起,黃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魂力瞬間爆發(fā)。
他猛地一跺腳,強橫的重力瞬間施加到那些水藍色的藍銀皇之上,明顯減緩了它們收縮的速度。
同時他本人咬緊牙關(guān),臉上肌肉緊繃,邁開沉重的腿,拼盡全力準備繼續(xù)向前沖去,試圖沖破這層束縛。
見狀,齊淵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輕松,還有幾分了然。
藍銀皇上突然有黃光一閃而過,速度極快,那是他的魂技發(fā)動的跡象。
接著,重甲門的這個參賽選手就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施加重力的魂技竟然失去了效果,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掙脫藍銀皇的好辦法了。
隨著又一聲猛烈的爆炸聲響起,他也像之前的副隊長一樣。
被直接炸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摔落在賽場邊緣的緩沖墊上,失去了繼續(xù)比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