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對手,武魂是精鋼盾。
他剛站穩(wěn)腳跟,就將盾牌橫在身前,擺出嚴密的防御姿態(tài)。
齊淵卻不與他正面糾纏,腳步輕晃,身形如鬼魅般繞到他身后,抬手一記精準(zhǔn)攻擊落在盾牌銜接的縫隙處。
對手重心一亂,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被齊淵順勢一推,踉蹌著摔下了賽場。
第四個對手,武魂是開山龍。他武魂附體后,身軀膨脹數(shù)圈,皮膚覆蓋著青灰色鱗片,吼聲震得賽場嗡嗡作響。
可面對齊淵時,他的每一次猛沖都被藍銀皇輕巧化解,每一次揮拳都落不到實處。
連自身實力的十分之一都沒發(fā)揮出來,就被層層纏繞的藍銀皇束縛住四肢。
最終被一記爆發(fā)的魂力徹底擊潰,癱在臺上動彈不得。
第五個對手,武魂是巨力蟻。
他擅長近身搏殺,雙臂能爆發(fā)出撕裂鋼鐵的力量,滿以為能憑借純物理攻擊突破防御。
沒曾想,齊淵召出的水屬性藍銀皇韌性驚人,水流般的波動不斷卸去他的力道。
幾乎無視這種純粹的物理沖擊。
他的攻擊如同打在棉花上,怎么也無法突破,最終被藍銀皇死死纏住,慘敗收場。
第六個對手,武魂是龜紋甲。
他全身覆蓋著厚重的甲殼,紋路流轉(zhuǎn)著土黃色的光暈,防御力堪稱驚人。
齊淵卻直接切換成火屬性藍銀皇,一根根帶著烈焰的藤蔓如同燒紅的鐵鞭,不斷抽擊在甲殼上。
噼啪作響的灼燒聲中,龜紋甲的光澤漸漸黯淡,最終被硬生生炸開一道缺口。
眼看就要遭受重創(chuàng),裁判及時沖上臺,將他從藍銀皇的纏繞中救了下來。
隨著一個又一個比賽選手接連戰(zhàn)敗,重甲門的領(lǐng)隊臉色越發(fā)難看,手指緊緊攥著拳頭,指節(jié)都泛了白。
他們這個隊伍弱嗎?
絕對不弱。
他們的隊伍里,足足有五位魂王以上級別的選手,這樣的陣容放到往屆大賽,都是穩(wěn)進八強的實力,甚至有沖擊四強的可能。
然而轉(zhuǎn)眼間,五個主力就已經(jīng)被齊淵一人擊敗了四個。
而且他們拼盡全力,甚至都沒能逼出齊淵的底牌。
現(xiàn)在齊淵站在賽場上,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呼吸平穩(wěn),眼神淡然,看樣子壓根就沒有多少消耗。
其實他還真猜對了,齊淵確實沒什么消耗。
作為神級魂靈,水火龍王都能幫他大幅減輕魂技消耗,尤其在使用他們給予的魂技時,這種減負效果更是明顯。
齊淵剛剛施展最多的魂技就是火炎爆,而這個魂技對火龍王魂靈來說,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
每次發(fā)動,消耗的大頭都落在火龍王魂靈身上,齊淵自身的魂力,現(xiàn)在還保持在八成往上,完全能應(yīng)對接下來的戰(zhàn)斗。
領(lǐng)隊狠狠剜了一眼身邊的青年,牙關(guān)咬得咯咯作響,腮邊肌肉突突直跳,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沉下臉開口:
“萬青,你上吧。”
“好。”
青年應(yīng)聲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他身形筆直地踏上賽臺,步伐沉穩(wěn)如鐘,每一步落下都帶著輕微的悶響,像是有重物砸在石板上,隱隱透著積蓄力量的壓迫感。
齊淵抬眼看向他,原本隨意的目光驟然一凝,瞳孔微微收縮,不由得怔了怔。
接著,他臉上的微笑愈發(fā)濃郁,唇角彎起的弧度里,卻悄悄多了幾分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能清晰感受到,這個對手散發(fā)出的魂力波動,比之前所有對手都要強上一截,像是平靜湖面下暗藏的漩渦,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青年站定在賽臺另一端,距離齊淵足有數(shù)十米遠。
他微微揚聲,聲音平穩(wěn)地跨過賽場,清晰地傳到齊淵耳中:
“你很強,如果你能勝過我,我們重甲宗就放棄接下來的團戰(zhàn),直接認輸。”
齊淵挑了挑眉,眼尾掠過一絲訝異,顯然有些驚訝于對方的干脆利落。
不過他還是微笑著點頭,語氣從容不迫:
“好,承讓了。”
雖然有他在,唐門無論如何都不會輸。
但能讓同伴們省去一場苦戰(zhàn),輕松些結(jié)束今天的賽程,他自然十分樂意。
隨著裁判高舉手臂,高聲宣布比賽開始,青年幾乎在同一瞬間完成了武魂附體。
一層濃密的暗青色鱗片從他體表浮現(xiàn),層層疊疊交錯。
像是鑲嵌了無數(shù)細小的青金石,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他的身體也隨之拔高半尺有余,肩寬腰窄的線條愈發(fā)分明,肌肉賁張如鐵塊。
每一寸都充滿了爆發(fā)性的力量。
與此同時,六圈魂環(huán)從腳下緩緩升起,黃、黃、紫、紫、黑、黑,魂環(huán)的配比相當(dāng)不俗,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深邃的光澤。
他名叫凌萬青,是重甲宗唯一一個魂帝。
雖然只有六十一級,他也依舊是貨真價實的魂帝。
比起之前那些魂王,氣勢上完全不是一個層級,光是靜靜站在那里。
就像一座蓄勢待發(fā)的小山,沉穩(wěn)中透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釋放完武魂,凌萬青第一、第四魂環(huán)同時亮起,耀眼的光芒在鱗片上流轉(zhuǎn),仿佛給暗青色的鎧甲鍍上了一層光暈。
下一秒,他身形猛地一躥,如離弦之箭般向齊淵沖來,帶起的勁風(fēng)刮得賽場邊緣的旗幟獵獵作響。
雖然還是和之前的宗門成員別無二致的沖刺打法,但他的速度卻和他們有著天壤之別。
身影幾乎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轉(zhuǎn)瞬間就越過數(shù)十米距離,眨眼間便逼近齊淵身前不足五米。
看了剛剛齊淵的幾場比賽,凌萬青心里早已做了很多考量,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腦海里反復(fù)推演。
顯然,對上齊淵,不被他那些難纏的藤蔓纏住,是決定勝負的關(guān)鍵。
而且齊淵的戰(zhàn)斗方式明顯是依靠控制藤蔓進行遠程作戰(zhàn),這樣的魂師,近身格斗的能力必然要比遠程戰(zhàn)斗弱上幾分。
因此他選擇一上來就極速拉近雙方距離,打算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讓那些藤蔓來不及施展。
看著轉(zhuǎn)眼間就沖到面前的凌萬青,齊淵卻是絲毫不急。
臉上依然掛著那副淡定的微笑,仿佛對方的突襲不過是微風(fēng)拂過。
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掌心魂力悄然涌動。
接著,一頭由水藍色魂力凝聚而成的巨龍,猛地從他掌心鉆了出來。
龍首高昂,龍須飛揚,鱗片在光下閃爍著流動的光澤,帶著沛然的威勢直撲凌萬青。
“!”
凌萬青眼睛霍然睜大,瞳孔驟然縮成針尖。
他完全沒料到齊淵還有這樣的手段,倉促間腳下猛地一頓,鞋底與賽臺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
身體借力猛地向一旁橫跳,這才險之又險地躲開了水龍王的突擊。
即便如此,他的衣角還是被龍息掃到,瞬間凝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白冰,寒意刺骨。
他完全沒想到齊淵竟然還有如此強悍的召喚物,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yù)判。
然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水龍王一擊不中,巨大的身軀靈活地轉(zhuǎn)身擺尾,帶起一片水汽。
它再次張開巨口,鋒利的龍牙閃著寒光,向凌萬青沖了過來,龍爪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銳響。
凌萬青眼神一凜,體內(nèi)魂力急速運轉(zhuǎn),在手中凝聚成一把泛著烏光的長劍。
劍身仿佛浸透了墨汁,不見絲毫反光。
他手腕急促翻轉(zhuǎn),長劍帶起一道凌厲的劍光,如劃破黑夜的閃電,狠狠向水龍王砍去。
“嗤啦”一聲脆響,劍光精準(zhǔn)地劈在水龍王的脖頸處,在它水藍色的身體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斬痕,魂力四散飛濺。
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凌萬青胸口一悶,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那道斬痕在他睚眥欲裂的注視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水流般的魂力不斷從四周涌來,填補著缺口,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恢復(fù)如初,仿佛剛才的攻擊從未發(fā)生過。
這召喚物竟然有和那藍色藤蔓相同的化水自愈能力?
這還打個錘子??!
凌萬青心頭像是被巨石砸中,涌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握著劍柄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要知道凌萬青的攻擊手段中,足足有八成都是物理攻擊。
拳拳到肉的碰撞,刃刃見骨的劈砍,這些都是他最擅長的打法。
而眼前的事實已經(jīng)明明白白證明,物理攻擊對這種會化水的對手來說,效果實在是乏善可陳。
每一次擊中都像是打在流動的水波上,力道被悄無聲息地卸去,幾乎等同于隔靴搔癢。
無奈之下,他只好猛地轉(zhuǎn)身,腳掌在賽臺上重重一跺,帶起一片細微的粉塵。
他將目標(biāo)死死鎖定在齊淵身上,眼神銳利如鷹。
不管怎樣,只要抓緊時間將齊淵這個召喚師解決掉。
那眼前這些難纏的召喚物就會失去魂力供給的依托,如同無源之水,一切威脅自然都會隨之消失。
看著再次調(diào)整方向、腳下帶起殘影向自己撲來的凌萬青,齊淵突然笑了。
那笑容十分陽光,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清澈,又十分和善,像是春日里融化的冰雪,瞬間驅(qū)散了賽場的緊張氣息。
看到他這笑容,凌萬青不由得愣了一下神,沖鋒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不得不說,即使是對同性來說,齊淵的顏值也是十分突出的。
眉眼精致卻不女氣,鼻梁高挺,唇線分明,帶著獨特的英氣,讓人很難生出敵意。
不然的話,帝云兒那個和他長得有八成像的女生,也不至于剛一出場就被眾人評為難得一見的美女了。
誰知下一秒,凌萬青的表情就徹底變了,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
一句“臥槽”不受控制地從他口中沖了出來,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齊淵的左手中,竟然又鉆出了一頭龍。
那頭龍通體燃燒著烈焰,龍鱗在火光中閃爍,像是一塊塊赤紅色的寶石。
每一片鱗甲都在蒸騰著熱氣,散發(fā)著灼人的熱浪,連空氣都被烤得微微發(fā)燙。
火龍王出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興奮地甩了甩布滿火焰的尾巴,帶起一串火星。
接著它興致沖沖地朝著凌萬青的方向,猛地張開巨口吐了一口火。
火焰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形成一道灼熱的火墻,空氣都被烤得扭曲起來,隱約能聽到噼啪的爆裂聲。
感受到火焰中蘊含的恐怖高溫,皮膚都傳來陣陣刺痛,凌萬青雖然萬般不想浪費時間。
卻還是不得不雙腳蹬地,身體猛地向后急退數(shù)米,狼狽地暫避這鋒芒畢露的一擊。
結(jié)果就是這么一躲,身后的水龍王立刻抓住機會追了上來。
它擺動著巨大的身軀,一圈圈藍色的光環(huán)從它身上飄出,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劃出弧線,精準(zhǔn)地套到了凌萬青的身上。
光環(huán)瞬間收緊,像無數(shù)根堅韌的水繩,讓他的動作不由得慢了下來,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捆住,每動一下都要耗費數(shù)倍的力氣。
凌萬青感到自己就好像被沉到了深水中一般,四肢仿佛灌滿了鉛。
每一次抬手都異常沉重,一舉一動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連體內(nèi)的魂力運轉(zhuǎn)都變得滯澀起來,像是被粘稠的液體包裹。
而此時,火龍王再次在他面前張開了那如同深淵般的巨口,火紅的光芒在喉嚨深處不斷凝聚、旋轉(zhuǎn),蓄勢待發(fā),顯然在準(zhǔn)備更強勁的攻擊。
凌萬青終于繃不住了,體內(nèi)魂力瘋狂涌動,第六魂環(huán)驟然亮起,一圈深邃的黑色光環(huán)在他腳下急速旋轉(zhuǎn),耀眼的黑色光芒從他身上沖起。
如同出鞘的利劍,硬生生撕裂了水龍王的光環(huán)。
他握緊手中的長劍,準(zhǔn)備趁此機會斬向火龍王,先解決掉一個威脅。
見狀,齊淵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仿佛早已預(yù)料到這一幕。
接著,他身上的第五魂環(huán)光芒一閃,一道璀璨的藍光沖天而起。
水龍王收到指令,瞬間化作了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環(huán),以更快的速度、更磅礴的氣勢套在了凌萬青的身上。
這是水皇之縛,齊淵曾經(jīng)用來束縛萬年暗金恐爪熊的強橫魂技,威力不容小覷,一旦施展便如銅墻鐵壁。
連萬年級別的暗金恐爪熊在面對這招時,都一時半刻難以掙開,更別說凌萬青這一位普通魂帝了。
他的身體在藍色光環(huán)的束縛下,此時已經(jīng)徹底僵住,如同被冰封在琥珀中,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龍王蓄力了三秒的火球,從口中呼嘯噴出。
帶著毀滅般的氣息向他飛來,火球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震顫。
關(guān)鍵時刻,裁判終究還是及時沖了上來,雙手快速結(jié)印,用魂力構(gòu)筑起一道厚實的屏障。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火球撞在屏障上炸開,熱浪向四周擴散。
裁判幫他擋住了這足以重創(chuàng)他的一擊,但這也意味著,這一場比賽就此正式結(jié)束了。
凌萬青呆呆地站在原地,身體還殘留著被束縛的僵硬感。
他看了一會不遠處氣定神閑的齊淵,接著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肩膀微微垮下,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他對著齊淵鄭重地拱了拱手,語氣誠懇:
“我輸了,心服口服?!?/p>
他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自己和齊淵的實力有多大差距,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技不如人便坦然承認,自然不會不認賬。
齊淵呵呵一笑,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你也很厲害?!?/p>
對方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不打團戰(zhàn)了,省去了后續(xù)的麻煩,他自然也不介意跟對方客氣兩句,給彼此留些體面。
凌萬青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接著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下了比賽臺。
他的背影帶著幾分落寞,卻也透著坦蕩,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唐門今天的比賽就這么結(jié)束了。
齊淵憑借一己之力,連勝七場,成為了本屆大賽第一個做到一穿七壯舉的人。
賽場上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觀眾們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呼喊著齊淵的名字,聲浪幾乎要掀翻賽場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