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屏住呼吸,伸出的手馬上就要碰到紅蓋頭,跟著身邊的羞花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制止安逸。
“太子殿下,可以走了嗎?”
琪雅的聲音一出,安逸的手立馬頓住,這個聲音,是琪雅沒錯了。
“殿下?”
琪雅又催促了一聲,安逸苦笑著放下手,他真是魔怔了,怎么會把琪雅跟那個人想到一起。
羞花在旁邊急得滿頭大汗,悄悄碰了碰安逸,示意他趕緊把人迎出來,不然就要誤了吉時了。
安逸調(diào)整好表情,把手伸到琪雅面前,還特意放低了一下,確保琪雅能夠看見。
“我們走吧?!?/p>
琪雅把手放進(jìn)安逸掌心,那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再一次涌了上來,安逸強(qiáng)力壓下心里的疑惑,牽著琪雅走出了大門。
隨后便是一整套繁瑣的禮儀,兩人先去了太廟叩拜天地祖宗,隨后又回到皇宮進(jìn)行三拜大禮,兩人又是跪又是叩,最后才回到東宮再次行尋常的三拜之禮。
一整套流程下來,安逸已經(jīng)快累趴了,那些什么熟悉感,悸動的心通通消失不見。
禮成后,琪雅被送到了房間,安逸在外面應(yīng)付賓客,直到送完最后一個賓客,安逸才不情不愿地被閉月羞花拉著往房間里走。
“別拉著我,我自己會走?!?/p>
安逸掙開兩人的手,慢慢朝著婚房挪動,這一刻,安逸無比希望這個走廊可以再長一些。
磨磨蹭蹭一炷香的時間,安逸還是來到了婚房外,宮里派來的嬤嬤們都等著安逸來完成剩下的儀式,看見他還沒來得及笑就被安逸攆走了。
“殿下,還有許多儀式未完。”
“出去?!?/p>
閉月羞花目見狀,把房間里的嬤嬤都請了出去,又是打賞喜錢,又是說好話,這才保證那些嬤嬤不嘴長出去亂說。
房間里裝扮得很喜慶,窗上貼著喜字,蠟燭都是紅色,桌子上更是染著一對大的龍鳳燭,下面的喜果整齊的擺放著,用喜字蓋著。
最顯眼的要數(shù)最前面放置的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安逸的視線移到床上,琪雅端坐在床邊,蓋頭還未掀。
兩人都一言不發(fā),一時間,房間里安靜的讓人心慌。
安逸看向一旁的玉如意,拿起來掀開了紅蓋頭。
在看到琪雅那張明媚動人的臉時,安逸徹底松了一口氣,真的是琪雅,他今天真是想太多了。
琪雅不說話,就那么坐在床邊看著安逸,眼神專注又深情。
安逸掀完蓋頭直接轉(zhuǎn)身坐到了桌邊,除了第一眼確定以外,再也沒看琪雅一眼。
“我答應(yīng)你的事做到了,我會敬你護(hù)你,但我不會跟你圓房,這合衾酒也用不著喝?!?/p>
可能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生硬,安逸又稍微軟下了態(tài)度。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我今晚住在旁邊的廂房?!?/p>
說完,安逸站起來就打算出去,這時候,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生生拽住了安逸的腳步。
“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的?!?/p>
安逸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過頭,琪雅已經(jīng)站起了身,朝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在離安逸還有三步遠(yuǎn)的時候,琪雅伸手在脖頸處摸索,片刻,一張人皮面具被取了下來,露出那張絕代風(fēng)華的臉。
安逸此刻渾身都在發(fā)抖,居然是他,真的是他!
即墨離像是沒看到安逸防備的眼神,快走兩步將他緊緊抱在懷里。
他實(shí)在是太想念這個人了,天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克制住自己,不在眾人面前露餡。幸好,幸好他忍了下來。
安逸已經(jīng)無法思考,身體在渴望即墨離的靠近,可心里卻喊著離他遠(yuǎn)點(diǎn)兒。
即墨離用臉蹭著安逸的脖頸,瘋狂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傾訴自己的思念。
“安逸,我好想你。”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刀直接刺進(jìn)了安逸的心里,使出渾身力氣把即墨離推開。
“你怎么還敢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是篤定我不敢殺你嗎!”
安逸胸膛劇烈起伏,目眥欲裂地瞪著即墨離。
即墨離被推的后退幾步,還沒明白為什么被推開,安逸接下來的話就讓他怔在了原地。
看著安逸悲憤的樣子,即墨離實(shí)在不明白,怎么會是這樣?
“安逸,你怎么了?我,我不告而別是我的錯,可我是被逼無奈,我有自己的苦衷。你看,我能出來,就第一時間來找你了。”
安逸冷笑一聲,腦子里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其他的話。
“苦衷?你的苦衷就是想從我這兒騙取虎符,然后謀朝篡位嗎!真是難為你了,身為前朝太子,為了拿到虎符,跟一個男人虛與委蛇?!?/p>
即墨離聽到安逸嘴里喊出前朝太子四個字時,駭然失色,怎么會,他怎么會知道?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會派閉月去殺自己的嗎?
“你……怎么會知道?是誰跟你說了什么嗎?是不是林元?他巴不得讓我們分開,他說的話是不能信的!安逸,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會護(hù)你們一家無恙,你相信我好不好?”
安逸不敢相信,到了這個時候,他怎么還能大言不慚地說著這些話。
“即墨離,這些都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怎么,您貴人多忘事,忘了當(dāng)初在山洞里是如何羞辱我的嗎!。”
即墨離被這一番話說得更加摸不著頭腦,他什么時候去了山洞?什么時候被自己羞辱?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記得?
“安逸,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怎么會羞辱你?明明是你派閉月來殺我啊?!?/p>
安逸簡直要瘋了,他居然還敢倒打一耙!
“即墨離,我不想跟你爭辯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把琪雅和虎符還回來,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殺我?你想殺我?”
即墨離死死盯著安逸的眼睛,那雙看向他總是柔情,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只有無盡的冷漠。
怎么會這樣?安逸不是喜歡他嗎?怎么會對他這么冷漠?怎么會想殺他?可這些疑惑在觸碰到安逸憤恨的眼神時,全部都化作了利刃,刺向他的心臟,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說話時都帶著些無措。
“安逸,我說了我會護(hù)著安家,即使將來大安易主,你也還是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你不是一直想周游列國,不受拘束嗎?到時候都可以實(shí)現(xiàn)?!?/p>
“何況,你已經(jīng)讓閉月刺了我一次,我們扯平了好不好?!?/p>
安逸整個人被氣的發(fā)抖,扯平?他當(dāng)是小孩子戲耍嗎?欺騙他的感情,玩弄他的身體,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什么扯平!
“即墨離,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以后,我們再無瓜葛,就算是有,也只可能是仇人?!?/p>
“再無瓜葛?仇人?”即墨離喃喃自語,想跟他劃清界限,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放手的。
安逸已經(jīng)不想再說下去了,想叫閉月羞花進(jìn)來,剛開口,即墨離就已經(jīng)到了眼前,快速點(diǎn)了他的穴道。
安逸身子一軟,直接倒進(jìn)了即墨離的懷里。
身上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話也說不出口,安逸只能死死瞪著即墨離,眼里的怒火快要化為實(shí)質(zhì)。
即墨離抱著安逸走到床邊,把他輕輕放在床上,摩挲著他的臉龐。
“安逸,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別跟我生氣,我們還沒喝合衾酒,我去拿?!?/p>
即墨離倒了兩杯酒,轉(zhuǎn)身回到床邊,自己喝了一杯,又扶起安逸,把另一杯喂給他。
安逸看著眼前的酒杯,只覺得諷刺,這是要攜手一生的夫妻喝的,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見安逸緊閉著嘴,即墨離也不催不惱,收回手,把酒含到自己嘴里,然后低下頭,狠狠吻住安逸的唇,舌尖撬開唇瓣,強(qiáng)硬地把酒渡了過去。
安逸只能睜大眼睛瞪著即墨離,他現(xiàn)在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只能看著即墨離對他為所欲為。
一吻畢,安逸的唇已經(jīng)變得紅腫,唇瓣上帶著些水漬,即墨離眼睛變得幽深,看著安逸的眼神里透著不加掩飾的欲望。
安逸心里一驚,更加憤怒地瞪著即墨離。
即墨離卻恍若未聞,眼睛一寸一寸地看下去,幾個月不見,安逸長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
還有腰也細(xì)了點(diǎn)兒,今日穿著一身紅色喜服,襯得肌膚勝雪,在燭光下,散發(fā)著微光。
即墨離像只獵豹一樣巡視著自己的領(lǐng)地,他太渴望這個人了,幾個月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fā),恨不得將安逸吞吃入腹。
而安逸此刻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一雙杏眼無時無刻不在傳遞自己的怒火。
受不了安逸眼里的恨意,即墨離從身上撕下一塊紅布,掩耳盜鈴般地遮住了安逸的眼睛。
“安逸,我愛你?!?/p>
即墨離在安逸耳畔落下一吻,隨后一路向下,感受到衣服被層層剝落,安逸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到這樣的人。帶著目的接近他,欺騙他的感情,在他暢想與對方的未來時,對方卻只想從他這里得到虎符的下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言語上的羞辱還不夠,現(xiàn)在還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他,他到底哪里對不起他,要受到這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