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起來自己要跑步就很不開心,這種情緒一直持續(xù)到了開運動會的當天。
“文慧~我一想到我下午要跑800我就渾身難受,怎么辦啊?!?/p>
楊文慧我倆坐在看臺上,聽著學校領(lǐng)導慷慨激昂的陳詞,我的頭靠著她的肩膀,一副帶死不拉活的狀態(tài),楊文慧摸了摸我的頭頂“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唉~”
領(lǐng)導們講完話,運動會就正式開始了,主持人在大喇叭里大喊:“請參加800米的同學到主席臺檢錄,請參加800米的同學到主席臺檢錄?!?/p>
“啊~第一個就是我啊~楊文慧燕然你倆陪我”我左手抓著燕然,右手抓著楊文慧,正要托她倆走,沒拽動燕然,她面露難色的說“文絮,我不能跟你去,我也低去檢錄了,一會就是扔鉛球?!?/p>
我撅著小嘴“好吧,那你加油!”
“嗯嗯,你也加油!”我跟燕然揮手,拉著楊文慧就走了。
我們在主席臺旁邊等待著檢錄“文慧,你一會一定要在重點等我啊,雖然我也不一定能跑到重點。”
“好,保證你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p>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渾渾噩噩的檢錄完,有稀里糊涂的站上了跑道,看著悠長的跑道,內(nèi)心還是有點小緊張的。
隨著槍聲響起,我奮力向前跑去,跑著跑著還是大喘氣,嗓子里甚至有股子血腥味,呼吸起來喉嚨都是痛的。
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跑的飛快,我被遠遠的落在了后面,眼看重點就在眼前別人都在加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促使我也開始加速。
在奔跑的時候,我似乎隱隱聽到了看臺上傳來的加油聲,特別的洪亮“文絮加油!”
“文絮,加油!”
這股力量推動著我更加快速的沖向終點,我靠進重點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楊文慧,而是鄭皓,還未等思考我就已經(jīng)以最后一名的成績沖過了終點,跨過那道線的一瞬間,我的腿開始發(fā)軟,一下子就向下倒。一雙大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架著我。
“剛跑完,不要坐著,要起來走走”鄭皓架著我開始在跑道走著。
我喉嚨里全是血腥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被拉著走。
不一會兒,文慧拿著一瓶電解質(zhì)水走了回來,遞到了我的手里“先喝點水吧。”
這會我已經(jīng)稍微好一點了,起碼能說出來話了“好”
走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我靠著楊文慧“這800米差點要了我的命,話說你剛剛咋沒在重點等我,咋是鄭皓在哪里?!?/p>
“鄭皓說,你跑完了肯定累的不行,我拉不起來你,而且肯定要喝水,所以就叫我去買水,他在哪里等你了?!?/p>
我蹭著楊文慧的肩膀點頭“那他人還怪好的嘞?!?/p>
我回想著鄭皓拉起我的瞬間,心臟就砰砰直跳,內(nèi)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歡喜,雖然已經(jīng)決定要做朋友,但是喜歡這件事并不是說收住就能收住的。
我甚至有些竊喜他在重點等我,我的內(nèi)心告訴我,他起碼是在乎我的。
這時,鄭皓走了過來,坐在一旁給我扇風。
“鄭皓,你啥時候跑1500米?”
“應(yīng)該快了吧,先比女子1500米,然后比男生的?!?/p>
剛說完這話,就聽見主席臺傳來的廣播聲“請男子1500米報名的選手到主席臺檢錄,請男子1500米報名的選手到主席臺檢錄。”
鄭皓把扇子遞給了楊文慧“用我倆去接你不?”
“不用,我自己可以?!?/p>
“行,那你去吧”
“嗯嗯”
我坐在座位上想了想還是去吧,畢竟他也接我了,我趁著還有時間也到商店買了一瓶電解質(zhì)水,回來的時候男子1500米剛剛好在比賽。
有的人跑不動了甚至還在跑道上走著,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跑多少名,只是來湊任務(wù)的。我快速的橫穿跑道走到了預設(shè)的重點線等著鄭皓。
最后半圈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加速,我聽到了看臺上傳來的吶喊加油的聲音,各種嘈雜的加油聲混雜在一起,我也忍不住吶喊。
“鄭皓,加油!鄭皓,加油!”
鄭皓飛快的向著重點沖過來了,我眼看著他超過第一名,成為第一名,沖線的那一刻,都忍不住尖叫。
“啊啊啊啊啊,第一名”我飛快的接住鄭皓“你好牛啊,第一名唉。”
鄭皓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一味的喘著粗氣。
由于我比鄭皓矮小很多,所以并不是我扶著鄭皓,而是像個拐棍一樣被鄭皓杵著。
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身體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
“你好重啊”我扶著比我大許多的鄭皓,著實是有點費力。我微微扭頭看著他的臉,剛跑完步的他,臉頰還有些微微的泛紅,汗水順著頭頂流到了脖子里。我從兜里掏出了一包紙巾遞給他示意他擦擦汗。看他好一些了,我把新買的水遞給他。
“給你,新給你買的,喝點吧。”
“嗯嗯,好”
鄭皓的胳膊從我的右側(cè)回了過來,環(huán)住了我的脖子,伸手去扭開水瓶,然后咕咚咕咚的開始大口的喝水。
他的胳膊湊到了我的鼻尖旁邊,我似乎聞到了剛跑完步的汗液和陽光鋪撒開的味道。他的衣服上似乎還擦留著洗衣液的芬芳,這一刻陽光籠罩在他的身體上,讓他似乎更加的光彩奪目,讓人心生神往。
我看著他看的出神,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轉(zhuǎn)頭看著我,四目相對的瞬間我慌了神,連忙低下了頭。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彼谀樕厦嗣?,又攤開手掌看看手心里有沒有東西,疑惑的盯著我。
“啊~昂~沒有”
“那你盯著我看”
我尷尬的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低頭看見了太陽下我倆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就像真的情侶那樣,我微微側(cè)頭貼近影子里他的肩膀,就像我們真的依偎在一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