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厲的慘叫驟然響起,在這空曠幽閉的房間里來回激蕩,像一把把尖銳的利刃,狠狠劃開死寂的空氣。季建和張思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痛苦、絕望與恐懼被無限放大,每一聲都似要沖破這禁錮的空間,卻又被四壁無情地反彈回來。
季郁楠手中的鞭子,依舊一下又一下,帶著決然的力度落下。她的發(fā)絲隨著動作肆意飛舞,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卻滿是決絕的臉上。每一次鞭梢與皮肉碰撞,濺起的不僅是血花,更是她心底深處積壓多年的仇恨。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里滿是十八歲少女不該有的狠厲。
“這只是開始,你們給我的痛苦,我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討回來。”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季建和張思耳中,如同惡魔的低語,讓他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季建的臉上滿是汗水與血水的混合,他大口喘著粗氣,看向季郁楠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求饒。
“小楠,我們錯了,求你放過我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可季郁楠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張思則癱倒在一旁,頭發(fā)凌亂得如同枯草,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別打了,求求你,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然而,她的哀求就像被風(fēng)卷走的殘葉,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季郁楠緩緩抬起手,手中的鞭子再次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伴隨著又一聲慘叫,新一輪的懲罰再次開始 。
許代時坐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jī),修長手指隨意翻轉(zhuǎn),火苗忽閃忽滅。照著她的眸子里盡是目睹季郁楠復(fù)仇時的瘋魔和快意的場景而閃爍著光芒,這時,手機(jī)突兀地響了起來,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順手接起。漫不經(jīng)心地“喂”
那頭傳來的聲音瞬間讓臉上漫不經(jīng)心的快意如潮水般退去??粗居糸獜?fù)仇時周身散發(fā)著的瘋感與快意,此刻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取代。眉頭瞬間擰成了個“川”字,下意識地抬手扶額,握著手機(jī)的手不自覺收緊。
聽筒里蕭紀(jì)凝焦急的聲音不斷傳來,許代時眼神一凜,迅速抬眸看向正揮舞著鞭子季郁楠,大聲喊道:“Snake,停下!”
隨后又對著電話那頭說“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許代時提高音量,聲音里透著少見的慌亂。確認(rèn)消息無誤后,她來不及細(xì)想,卻看到季郁楠滿心滿眼都被仇恨充斥,沉浸在復(fù)仇的快感中,根本沒聽見自己的呼喊。見狀,幾步?jīng)_上前,一把握住季郁楠高高揚(yáng)起的手臂,大聲喊道:“別打了!”
季郁楠正沉浸在復(fù)仇的情緒里,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弄得措手不及,轉(zhuǎn)頭怒視許代時,吼道:“你干什么?放開我!”
許代時顧不上她的怒火,緊緊抓著她的手,急促地說:“季褕祁死了!戒同所的人把他打死,扔到了你家門口。你外婆看到后昏過去了,蕭紀(jì)凝讓你趕緊回去!”
季郁楠聽到這話,如遭雷擊,手中的鞭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她的身體晃了晃,臉上的憤怒瞬間被茫然與悲痛取代,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剛剛還充斥著復(fù)仇快感的房間,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籠罩,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季褕祁的笑臉,那個總是對自己很溫柔,寵溺的哥哥,此刻卻永遠(yuǎn)地離開了。季郁楠滿心的仇恨與憤怒瞬間被巨大的悲痛所取代,她踉蹌著轉(zhuǎn)身,朝著門外沖去時就聽見原本還躺在地上嚎叫的二人,竟爆發(fā)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季建撐起上半身,臉上的痛苦被扭曲的快意取代,未干的冷汗,嘴角卻扯出一抹惡毒的笑,惡狠狠地罵道:“你活該!你以為報復(fù)我們就能怎么樣?這下好了,最親愛的哥哥死了,這下你滿意了?”
張思也跟著也跟著尖叫起來,她披頭散發(fā),面容猙獰,像個瘋狂的潑婦:“你這個婊子,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xiàn)在知道痛了?哼,那小雜種死了也好,本來就不是親生的,留著也是個禍害!死不足惜!”
季建啐了一口,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似乎全然忘了自己還身處險境,“你這么拼命折騰,結(jié)果呢?還不是家破人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惡毒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朝著季郁楠刺去,絲毫不在意此刻的場景與他們自身的狼狽,只沉浸在對季郁楠的咒罵之中,試圖用言語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 。
季郁楠原本空洞的眼神中,此刻燃起了兩簇更加熾熱的火焰,那是被仇恨與憤怒重新點(diǎn)燃的光。她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地上這對惡毒的男女,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實(shí)質(zhì)化。卻被許代時攔了下來。
“你快去看看吧,剩下的我來處理,保證讓你回來以后認(rèn)不出他們。”
“好,徐川跟我走回臨城。”
季郁楠快步往外走,可每走一步就像在刀上行走,扎的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