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自成轉(zhuǎn)學的消息,黃子弘凡心里情緒錯綜復雜,但還是由衷地希望劉自成在新的學校,能夠不再有這么多不必要的煩惱,愿他以后能順利些吧。
不知何時起,黃子弘凡好像漸漸地把他人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置上,從而形成了后來的討好型人格。
黃子弘凡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潛意識里一直覺著,不太想自己在學校形單影只,他認為他或是有些害怕孤單。
久而久之他也逐漸變得敏感起來,以及外向多了,其實也不過是給自己形成的一個保護殼,別看他大大咧咧,實際上比誰都還要想的多。
直到初中結(jié)識一名女孩,他才慢慢覺著,好像有的朋友,并不需要刻意維持,也能夠感情牢固。
他是在公交站與之相識,說實在耳機以及mp3掉的那刻,他真有些怕這慌亂的人群會不經(jīng)意地將他們粉碎干凈,不由得有些緊張,但他看到一雙纖細白嫩的手將其撿走時,莫名地放下心來。
蒼天可鑒,在此之前他與這個女孩并無絲毫聯(lián)系,他也沒想過,或是沒想到他之后與這個女孩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
本來到站前,黃子弘凡決定迅速地先沖下去等那個女孩下車,但身邊的人看上去一個比一個焦急,他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候著,等人走了個大概,這才著急忙慌下車。
不過他是真沒擔心會被人撿走不還,他還是相信世界上好人居多。
幸而這女孩并沒辜負他的信任,很是乖巧地站在站臺上等著,且時不時伸出手看手表上的時間,他想,也許她是怕遲到,看來得快點再快點。
沒絲毫猶豫,黃子弘凡直接開口詢問能不能將其歸還,并且對于她的問話,也作出自認為完美的解答,他胸有成竹地答出《等你下課》這首歌名時,卻不曾想過這女孩居然不怎么聽周董的歌,噢不,應該說是不怎么聽歌。
這是他在與她分到一個班時,機緣巧合下聽到的她和同學的談話知曉的。
他本來并沒坐在他的后桌,還有些失望,誰知后來不僅實現(xiàn)了這一心愿,甚至還是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同桌。
這是他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長時間沒換的同桌。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黃子弘凡發(fā)現(xiàn)這女孩和起初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很符合,就是一個十分乖巧的好孩子,言行舉止上無不透露著乖巧的氣息。
似乎她從不做校規(guī)中嚴令禁止的事,就一直這么乖乖的學習,不吵也不鬧,話也不是很多,情緒也十分穩(wěn)定,他從沒見過她除微笑之外的表情。大怒,亦或是大悲都不曾有,她甚至在班級班會看感人肺腑電影時,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淚,畢竟他可是沒到一半就已淚流滿面。
很奇怪她給他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回去關(guān)注她的一舉一動,會很想看見她在何時會有情緒上的變化,又怕變化是因她不開心而變。
他想要她是一直快樂的,似乎有些矛盾,不過他確是這么想的。
要說他是怎么引起女孩的注意呢?他其實這么些年沒怎么和女孩子過于親近,身邊大多都是男孩子,自然大大咧咧慣了,沒去想時不時的犯賤對于女生來說,是不是厭煩的行為。
他喜歡在上課時撥弄他的馬尾辮,對了,是他坐在后頭時這么干,等到成了同桌就會在閑暇時間和她玩些小游戲,比如說說歌詞猜歌名,但也就只玩了一次,恰好印證她確實不怎么聽歌,卻不會拒絕他的游戲請求。
某天他偶然發(fā)現(xiàn)她有喜歡寫些隨筆的習慣,或是望窗外回神后,或是上完什么課,或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她都會拿出一個皮革小本本,寫下些什么。
算是她的小秘密,他不打算強求著看,他想,有天她愿意時總會拿給他看的,不愿意也沒事,每個人都會有小秘密,他也一樣,對于情竇初開這件事,是他不曾言說的小秘密。
或許初中這段時期著實是他比較輕松的一段,有著這么一個知心朋友,他不必會因關(guān)系是否會決裂而擔憂,幸好她不會像他人那般聽風就是雨,也不會隨意地生氣,不過她越是這般,他倒是會擔心自己在她那是不是如鴻毛一般無足輕重。
直至一次回家路上,她突如其來的表達會因自己而感到煩,由于前車之鑒他自然而然認為這個“煩”是厭煩的煩,頓時心里如塌陷般下墜,他差點沒忍住在她面前就直接掉下眼淚來,直到她公交到站下車后,他才沒忍住落淚。
他在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讓她不開心,而她又因顧及他的面子不說出口,他想,他是要去了解明白,不想這么稀里糊涂,不想就這么輕易失去。
如果是她的話,他不想。
有了這個念頭他說一不二發(fā)瘋似的沖向上一站點,用盡了所有力氣,好在她還在原地,只是看著她哭,黃子弘凡感覺喘不過氣,心里堵的厲害,一時之間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無數(shù)想說的話哽咽在喉嚨,似乎有什么強引力使他的雙唇緊閉,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說不出一個字,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詢問都開不了口,他在怕,他怕結(jié)果真如他所想。
他怕,還得想先前那般小心翼翼地生活,他怕,失去她。
于是他開始祈禱她能抬頭,他甚至奢望她能夠主動開口告訴她一切的緣由,這樣他或許還會好受些。
似乎是他的虔誠感動了上天,她竟然一五一十說了個干凈,只不過是哭著說完的。
好在并不是厭煩的煩。
而他沒想過他在暑假忽地對音樂起了興趣,也沒想過會因夢想而離她越來越遠,他不想,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