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聽寒把攤開的卷軸重新卷好,移步到牢房門口,回頭等他:“跟上”
手撐地站起來,司瑜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強裝鎮(zhèn)靜掩飾傷口帶來的疼痛。獄管掏出鑰匙替司瑜打開手銬,司瑜揉了揉被手銬磨得發(fā)紅的手腕,又把目光投向崔聽寒,隨他一同走出牢房。
他被帶到獄牢外,像是跨入另一個世界,沉悶的肺腔得到了新鮮空氣的救贖,視野突然變得明亮,陽光有些刺眼讓司瑜忍不住用手遮擋。
馬車也剛好停在外面,馬夫看到了崔聽寒來了行了禮,拿起鞭子等著兩人上馬車。崔聽寒率先上車,司瑜緊隨其后,略顯吃力,每個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就會牽動神經(jīng)痛感傳遍全身。
一只手出現(xiàn)在司瑜面前,一抬頭,崔聽寒正用另外一只手拂開車簾:“上來。”
司瑜看了看自己的手,雜亂的血痕摻雜著泥土,思來想去正準備把手放下,崔聽寒一把抓住他的手:“別磨蹭了。”
司瑜就這樣被他拉上了車,坐在他的對面,馬夫見都上來了,拿鞭子抽一下馬,馬車開始行駛。
司瑜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只粘上了血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臉色,似乎對方并沒有多在意。
車廂內(nèi)充斥著血腥味,熏的令人發(fā)暈,再加上路程顛簸,兩人都有點想吐。崔聽寒忍無可忍拂開車簾,窗外山名水秀,勾人心扉。
崔聽寒看著司瑜專注的望向遠方,笑了笑說:“不賴吧,寡人打下的江山?!?/p>
司瑜不語,一味地點頭。崔聽寒也沒多說什么。到了城門外,馬車沒有片刻停歇,城門迅速開啟。
廣蓮城內(nèi),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彩燈,裝飾品,紙鳶。
“好奇他們在干嘛嗎?”崔聽寒右手肘撐在窗上,督促著他們忙活。
司瑜不語,等他回答。
“廣蓮城的紙鳶節(jié)聽說過吧?”
“略有耳聞。”
“紙鳶節(jié)是廣蓮城特有的節(jié)日,極為 盛大熱鬧,人們會將寫好祝?;蛟竿募堎N在做好的紙鳶上,再放上一個很小的蠟燭,紙鳶放飛空中,不久就會被點燃,所有事物一同燃盡。人們認為紙鳶可以飛到離神仙最近的地方,燒掉寫有祝?;蛟竿募?,神仙就能看到保佑其成真?!?/p>
司瑜略懂其意,真是個美好的節(jié)日,他開口問道:“還有多久?”
“什么?”崔聽寒沒明白他是再問到宮還有多久,還是距離紙鳶節(jié)還有多久。
“紙鳶節(jié)?!?/p>
“兩個月?!?/p>
“準備的挺早的。”
“那可不?!?/p>
馬車緩緩?fù)O?,崔聽寒先下車再將司瑜拉下來,吩咐在門口站著的侍女:“備水?!?/p>
隨后又又指向司瑜:“送他沐浴?!?/p>
司瑜就怎么水靈靈的被拖去沐浴,本來沒啥的確實該好好洗洗,但面對毫無邊界感的侍女,又著急忙慌的把侍女們趕走。
等所有侍女都走了,他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褪去身上的衣服,衣服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緊緊地貼在傷口周圍,一撕就痛。
好不容易把衣服脫下來了,看了看熱水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怕什么怕,堂堂左將軍什么痛沒受過。”一股腦扎進了水里,不出意料,熱水猛烈地攻擊傷口,疼的他發(fā)麻。
待到他洗完,取下屏風(fēng)上的毛巾擦拭身體,剛走出屏風(fēng),就看到崔聽寒坐在椅子上。
“殿…殿下…”司瑜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用毛巾遮住身體。
“過來?!贝蘼牶戳斯词种?,示意他。
司瑜只是看著他不為所動,愣在原地。
“我說話不好使嗎?”崔聽寒把語氣往下壓了下。
懼于崔聽寒現(xiàn)在是他老大,咽了口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過去,心想:“沒聽說過,崔聽寒對男人感興趣吧??”
崔聽寒又指向他旁邊的椅子:“坐下?!?/p>
司瑜乖乖照做,由于背對著他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
背后傳來一陣涼意,伴隨著疼意。司瑜警覺地回頭:“你干什么?!?/p>
崔聽寒正拿著藥,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對他說:“幫你擦藥啊?!?/p>
司瑜有些難為情:“這種事怎么麻煩殿下你?!睖蕚浒阉帗屵^來,崔聽寒一個后傾,讓他撲了個空。
“難道你想讓侍女來?”崔聽寒用調(diào)侃的語氣問道,視線往下挪。
司瑜臉一紅,把毛巾蓋的更嚴實:“我沒有。”
崔聽寒輕笑道:“都是大男人別遮遮掩掩了,老實點別動?!?/p>
司瑜轉(zhuǎn)身坐好,崔聽寒的指尖在他身上的傷口游走,所碰之處都會傳來觸電般的感覺,好像是他故意,以前其他人給他涂藥,都是痛的他咬牙切齒。
涂好藥之后,崔聽寒又取出布條幫他包扎好傷口,抬眸注意到他臉上泛著紅,一直蔓延到耳根。
崔聽寒壞笑著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挑逗他:“怎么,來感覺了?”看見他眼里的惶恐,心里更是快活。
“我…我才沒有!”臉上的紅暈擴散的更開,把頭撇過去,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的衣服呢?”
崔聽寒也是玩夠了,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你原來的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給你重新拿了套新的在茶桌上,穿好了出來找我。”
“是。”司瑜迅速得穿好衣服,從戰(zhàn)袍到飛魚服還是有很大的落差。到了門外,崔聽寒正在外面等他:“跟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