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碾過一張張畫像。
數(shù)十張畫像無一例外的是一位京城中的已到婚配年紀(jì)的男子,甚至一旁還貼心地標(biāo)上了他們的名字。
宋墨宋琬。
宋墨冷聲喚了她的大名。
宋墨你很著急將自己嫁出去么?
他那泠泠的嗓音似是覆了霜,無端的沉。
宋墨并不常喚她的大名,就連上一世不由分說要送她離開時都是喚她阿琬,可見此時他的慍怒。
在他那凌厲的目光之下宋琬頓時無所遁形,心虛地低著頭不知說些什么才好。
掌心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宋墨說話。
他卻不肯放過她。
那雙眸似深淵一般地不可見底。
她一連稱病幾日不肯讀書,卻又偷偷搜集了這些男人的畫像,藏在閨房之中查看。
究竟是想做什么。
芷芯世子,小姐只是想看看。
芷芯沒想那么多。
芷芯為她狡辯時,聲音甚至沒有多少的底氣,亦是心虛地瞧著那幾張畫像。
宋墨卻未曾理會她。
只是定定地看著宋琬。
宋琬不回應(yīng)他,他便一張又一張地撕起那畫像。安靜的房間中,紙張被撕碎的沙沙聲分外刺耳。
宋琬阿兄。
她終于肯抬頭說話。
畫像也已被宋墨撕了一半多。
宋琬我是想瞧一瞧京中適齡的公子,擇選未婚夫婿,不可以嗎?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這般做也只能說是她心急了些,恨嫁了些,并不傷天害理。
可她的聲音中還是少了些底氣。
宋墨聞言,只是凝著她,依舊地一言不發(fā),那雙無論何時都平靜至極的眸看得她愈發(fā)心虛。
宋琬阿兄又管不了我一輩子……
她再次小聲嘟囔了句。
宋墨就似未曾聽到一般地,反倒轉(zhuǎn)身看向了外頭的陸鳴,將那幾張撕了的沒撕的畫像一齊遞給了他。
宋墨燒了。
陸鳴自是恭敬地接過。
宋琬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陸鳴帶著那些畫像在她面前消失。
然而做完這些還不夠。
宋墨本就走到了門邊,偏又回過頭來,對她留下一句。
宋墨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管你一輩子?
他的面色很冷。
說出的話清清楚楚地落入耳中。
反倒讓宋琬無措至極。
宋墨離開后,只剩下芷芯哆嗦著身子幾乎站都站不穩(wěn),宋琬卻依舊有些反應(yīng)不及宋墨說出的那句話。
什么叫怎么知道不能管她一輩子。
難道不應(yīng)該是這般嗎?
芷芯小姐,方才嚇?biāo)牢伊恕?/p>
芷芯世子分明回來才不過幾日,怎么就對小姐管的這般嚴(yán)?
是啊,怎么就對她管的這般嚴(yán)呢。
她不敢細(xì)細(xì)想下去。
她還是要快些尋一個未婚夫婿。
至少要定下終身。
宋琬的手恍然間觸到了枕頭邊上,那下頭壓著的一張畫像便發(fā)出了細(xì)碎的聲響。
正好剩了這一張。
也只這一張沒看。
宋琬芷芯,將門關(guān)緊。
她將那張畫像抽出來。
畫像上的人長身玉立,眉目溫和,自有一股書卷之氣,唇邊噙著的笑卻又叫他多了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意味。
畫像旁端端正正地附上了他的名字——
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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