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if線新神溫莎
*金蘋果
溫莎的葬禮選在了一個不太明媚的冬日。可能是為了避免停靈的時間太長而徒增許多波折。善妒的赫拉、自詡正義的雅典娜和睚眥必報的阿芙洛狄忒齊聚一堂,他們看著巨大的棺木,深深低下了他們平日里呼風喝雨的頭顱,大概是為了掩藏深深溝壑下那雙眼睛里將要瓜分希哈姆家族的興奮——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豺狼迸發(fā)出的幽幽綠光。
在某些推波助瀾下,最擅長背書的神學生也很快停下了他最愛喋喋不休的嘴皮子——他們是相當?shù)钠炔患按?,幾個帶著全家人希冀的小孩用自己未發(fā)育好的嗓子唱著尖銳的圣歌——平心而論,他們太賣力了,以至于顯得有些恐怖。于是棺木的四角被抬起,隨后一點一點沉入深深的墓穴,蓋上混合著花瓣的土壤。幾只老狐貍對視一眼,借著天氣、筵席和女明星的花邊新聞,旁敲側擊地搏著這份暫時無主了的財產(chǎn)——這種時候他們會比律師更懂法律,或許在明晃晃的金錢面前,秩序與規(guī)則實在是滑稽可笑的一紙空文。
最后的結果大概是三人都不太滿意但卻能勉強接受,但是他們又像是最親密無間的摯友了,一同回到葬禮的殘羹冷炙里推杯換盞,簡直像是一群蛇蟲鼠蟻搶奪墳塋里的腐肉。
但是非常可惜,金蘋果怎么可能被一切三瓣呢?
所以我也當了一回不速之客,闖進這個名義上為我設立而實際上并沒有給我留下位子的晚宴。很顯然赫拉、雅典娜、阿芙洛狄忒也不會想到厄里斯會從陰暗的角落里走出來,大大方方地承認那些挑起嫉妒與爭端的文字出自她手,并且“竊取”她們尚未瓜分的金蘋果——當然,倘若在金蘋果已經(jīng)明明白白寫在契約上歸屬不和女神的時候,所有參與者都變成了分贓的小偷。很遺憾的是,如果我的死亡報告被證實作假,那么我仍然是名正言順的家族財產(chǎn)的歸屬者。
于是我打了一個手勢,三五個骷髏士兵上前架住了三只碩鼠。他們似乎還沒有從這個“死而復生”的巨大把戲中回過神來,緊接著又被人骨緊緊鉗制住四肢。我看到他們嘴唇不住地翕動,涔涔冷汗從額角一滴一滴地滾落下來。我環(huán)視教堂尚未拆下的黑白裝潢,又斜睨一眼終于反應過來像是被揪起尾巴的老鼠一般無用地掙扎著怒斥著的蛀蟲。我想,既然這幾個人好歹操持了一場看上去勉強過眼的葬禮,那我也不當失了禮數(shù)呀。
于是我拿起一本被遺落的圣經(jīng),隨手撕下幾頁浸在沾滿食物殘渣的酸奶油里,一邊用紙頁蘸了一點涂在他們額頭上一邊詢問需不需要懺悔——圣餐就當是他們已經(jīng)領走了,不正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嗎?他們一開始還沉浸在被人抓住惱羞成怒的不忿里,說著一些相當難聽的、粗魯?shù)?、有辱門楣的臟話;后來似乎隱約探到了了武士斗篷下的森然白骨,像是被人摁在砧板上的羔羊,面色青白得仿佛要窒息地暈過去。我實在是喪失了當一次牧師的興趣,這些老頭腦子生銹的時間太長完全失去了逗弄著玩的樂子,于是我揮了揮手,那些裹著酸奶油的頭顱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看上去像塊裝裱得不太好的奶油蛋糕——說實話,的確是有些惡心。
果然現(xiàn)在宗教的葬禮還是太麻煩了,以后還是取消了比較好。
我暗暗想著這么件事,盯著十字架后的耶穌受難像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