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道
衙差押著囚車赴刑場,雪落街頭。
街道圍聚著不少百姓,滿面不解和憂愁地議論。
百姓甲: 鄔家一家都是好官啊。
百姓乙: 鄔公子不去青接應(yīng)酬,不聽曲看戲,連個(gè)通房丫頭都沒有,怎會(huì)誘奸呢?
安然身著一身素布衣裳,隱沒在人群里,看著囚車走向刑場(OS):希望世子能趕上…若是圓通那家伙在,也不知他能想出什么好點(diǎn)子。話說世子的位子保住了,那弒父殺弟的名聲,應(yīng)當(dāng)也沒了吧?
京城/順夭府/刑場
身穿囚服、滿身傷痕的鄔善押跪在地,他抬頭看了一眼,衙門外卻只有百姓,鄔善眼神有些失落。
官差呈上血衣,府尹拍案:時(shí)辰已到,罪臣鄔善,有何遺言?
鄔善面色蒼白, 一字一句道:鄔家祖訓(xùn),上而事君,下而愛施,知恥而辱,立名以極。祖父一世勁勉忠君、天地共鑒,我寧死不認(rèn)這構(gòu)陷捏造之詞!
戴建: 都到這份上了還這套陳腔濫調(diào),來人,行刑!
眼看戴建手中的令牌要扔出, 一枚劍飛出,將其釘在柱子上。
宋墨走進(jìn)來,官兵圍上去,宋墨卻從懷中掏出御賜金牌: 陛下有旨!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震, 一同下跪:吾皇萬歲。
宋墨朗聲道:圣上口諭,私會(huì)之事,并非大過。貶鄔甚為工部員外郎,至荊門督修元佑宮三年,就此結(jié)案!
戴建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墨。
安然(OS):世子這下可以放心了。
陽光落在鄔善臉上,他看到人群中的竇昭,松了口氣,笑了笑,忽然整個(gè)人癱軟倒地了。
宋墨一驚,上前扶起鄔善。
皇宮/輪清宮外
汪淵立在門旁: 鄔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此事順天府自會(huì)公斷的。
鄔貽芬跪在地上蒼涼一笑,卻是呈上奏疏: 老臣并非是為求情,而是為著給自己請罪,這是老臣的辭呈。(明聲)臣,老邁昏聵,早該告老還鄉(xiāng)。今朝得硯堂點(diǎn)破遼東戰(zhàn)局,方大徹大悟。此戰(zhàn)打不得,懇請陛下聽老臣一言,萬死無悔。
宮門緩緩打開,走出來的卻是竇五爺:請鄔閣老入宮進(jìn)諫。
宋墨扶起鄔貽芬走進(jìn)去。
懸崖邊
宋墨看著竇昭因鄔善的離去而眼淚不止,安慰道: 貶到元佑宮置腹造像,至少德真可以做他喜愛的木工,不再是受制于家族的籠中鳥,你也不必再傷懷。
竇昭:我并非獨(dú)為鄔善傷懷,只是感嘆人世間的不易。我們每個(gè)人都是籠中鳥,這世道是最大的籠子,看不清,也掙不破。
宋墨從懷中物出一個(gè)帕子遞給竇昭,上面是鄔善的血字。
宋墨:這是他以為再?zèng)]法見到你了,在獄中寫下的。后來他讓我燒了,我覺得應(yīng)該給你看看。
竇昭接過手帕,看著上面用血寫成的字樣:分予靈厚語,合求比翼綠,真心敢由憨者證。
竇昭: (苦笑)我自以為身在帷帳之內(nèi),決勝千里之外??墒窃跈?quán)利面前,方知自己是如此渺小。世態(tài)顛倒了道理。而道理掌報(bào)在我五伯這樣的人手中,所謂獨(dú)善其身,也不過是委曲求全。
宋墨: 告訴你一個(gè)事,竇世樞,馬上出使力真。
皇宮/輪清宮外
竇世樞正在雪中抬頭看天,天空中雷已經(jīng)停了,一縷陽光落在竇世樞臉上,他卻一臉躊躇,忽然傳來宋墨的聲音。
宋墨: 力真兵馬已至鎮(zhèn)北關(guān)。禮部尚書竇世摳一力主和,精通外族之語、應(yīng)權(quán)通變,陛下可是令竇大人親赴遼東,深入不毛,招和力真?
竇世樞愣了好一會(huì),冷笑:難道是……世子向陛下舉薦的?
宋墨: 竇大人不是苦于懷才不遇久矣,千里赴敵營,此等良機(jī),我得替竇大人留著。
竇世樞:世子果然深諳兵法,先是以退為進(jìn),再是借刀殺人,使得出神入化,我竟著了你的道。
宋墨: 竇大人滿眼盯著鄔家,哪顧得上我呀。
此時(shí)殿門打開,鄔閱老從里走出,竇世樞與鄔閣老眼神再次對上。
鄔貽芬: 承讓。
竇世樞仿佛瞬問看清了一切,仿佛攻守之勢再次逆轉(zhuǎn):好!待本官歸來,定會(huì)親自向世子討一杯賀酒。
竇世樞拂袖大笑而去。
懸崖
竇昭:難怪五伯父昨夜一宿未眠,今日大早便駕車離去了。
宋墨: 自由也好、公道也好,都是靠爭出來。誰說籠子就一定關(guān)得住鳥?所謂人間不值,那是沒走出山澗,沒見到山頂上的日出。
二人站在懸崖邊,看著翱翔的飛烏、太陽破云而出。
宋墨: 你想停在這,還繼續(xù)往山上走嗎?我都陪著你。
竇昭會(huì)意,微微一笑:繼續(xù)走吧
宋墨抬起手臂給竇昭撐扶。
竇昭: (搖頭)我要自己走!
宋墨一笑,跟在了竇昭身后。二人一前一后,浸沒在日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