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

竇世樞出使力真大獲全勝，成功策反力真王子。

皇家獵場/帝席處

董其上前，行禮道：臣不負陛下，獵到一頭白斑猛虎，已移交百獸園內(nèi)監(jiān)了。

皇帝： (欣慰)好。

顧玉不屑一顧：（小聲嘀咕)驕橫個什么勁，硯堂獵過的老虎，眼珠子集一塊能給他砸死。

皇帝主動點到宋墨：宋墨你獵到了什么？

宋墨上前： 陛下，臣獵到一條白花毒蛇。

宋宜春站起來罵他： 不肖子，我還當(dāng)你獵到了鯤鵬蛟龍，毒蛇算是什么雜碎，敢這般拿喬作狀?

皇帝幽幽望向宋墨： 喜蛇不在尋常獵物的名類里，有什么可值得你獵的?

宋墨： 陛下所獲乃是黑熊。其身型、戰(zhàn)力不輸虎獅，堪稱獸王，且懷有仁心，甚少主動出擊， 正是我朝風(fēng)范。黑熊強悍勇猛，唯獨常為毒蛇偷襲所擾。

宋墨抬目望向皇帝。

皇帝的視角，席下宋墨堅殷的面容卻緩緩變?yōu)榱饲嗄甓▏哪?。青年定國公與宋墨的一齊開口、聲音交織：臣唯愿為陛下除奸佞之疾，以身平波濤驚湖，守清明盛世。

皇帝視角中，席下青年皇帝扶起了青年定國公，感懷相擁，二人面上帶笑。可這畫面卻漸漸消散為無，只有宋墨一臉病容、孤獨跪地，而身旁盡是譏諷冷臉。

宋宜春：你疏于騎射，辜負圣思，還有臉巧言狡辯!

皇帝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呵斥宋宜春：你可曾盡了夫職與父職?!二十多年前的秋圍，朕為你和你嫡妻蔣氏賜的婚。如今蔣氏過身才多久，你衣袋鮮艷、見戴雙珠，你便這么對待圣思!

朝臣皆驚訝跪地。

皇帝扶起宋墨，摸著他單薄的素衣麻服，有些心疼道：硯堂騎射出色、誰堪匹敵?你府里那些腌臜事，真當(dāng)朕不知道?不是你下手重責(zé)，他能病成這般?

皇帝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披到宋墨身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硯堂，你不可再沉涵于傷情了。你所獵之物，正合朕心，朕免了你的孝期，即刻上任金吾衛(wèi)指揮同知。

宋墨：謝陛下!

皇帝： 至于英國公家這個二公子……

宋翰： (行禮)臣宋翰。今日獵了一頭鹿、 一只豹子。

皇帝： (平淡)也不錯，和董其一同賞騎尉街，賜玉帶。

汪淵過來稟報： 陛下，英大人回來了，偏殿待召。(低聲)太子殿下正核問他開遼東馬市之事。

皇家獵場/偏殿

竇世樞與王行宜針鋒相對。

竇世樞： 力真雖已退兵，但閉關(guān)斷其生路，難免刀兵再起。臣以為，在遼東開市，只需允許力真諸部為以馬匹換取糧、棉，乃永寧之策!

王行宜： (反駁)若他們養(yǎng)精蓄銳后再起兵，邊關(guān)百姓才是斷了生路。(對皇帝)邊關(guān)缺兵少將，開馬市也難長寧。如今燃眉之急已解，應(yīng)虛以為蛇，暗駐軍屯、籌兵各戰(zhàn)!

竇世樞： 王尚書一心只想備戰(zhàn)，枉顧民生，難道便是你的領(lǐng)兵之道?

王行宜： 那竇閣老是想惜此以橫六部嗎?

汪淵 : 陛下駕到!

眾人起身行禮，皇帝進殿打圓場： 朕進來之前就聽到了，兩位口槍舌劍，說得也太嚴重了些，講到底，征兵還是開市，不都是銀子的事兒嘛。正巧，戶部的人今天也在， (對竇世英)竇郎中，你算算賬吧，今年賑了幾處災(zāi)? 還夠遼東那兒折騰嗎?

竇世英無奈地嘆氣。

皇帝： (對太子)你是儲君，你說，怎么跟力真做這筆生意?

太子： 兒臣愚鈍。除非天上摔錢來，否則保得了這頭、便顧不了那頭。

皇帝：寧德呢，你來說說看。今日乃尋常家宴，各抒己見便是。

寧德： 軍國大事本宮不懂，但說起做生意……

寧德看了眼一旁沉默的宋墨。

寧德：今年閨儀科榜首竇四小姐，素聞是個藏于民間的經(jīng)商奇才，極有見地。就剛才，她靠秋圍開賭局，還大賺了一筆!

竇家兄弟俱是一驚，兩人齊齊出席跪下。

竇世英、竇世樞： 陛下恕罪。

皇帝笑了：還有這等事？宣。

汪淵：宣閨儀榜首——竇昭進見。

竇昭： 臣女竇昭、參見陛下。

皇帝： 說說，你怎么開的賭?賺了多少?

竇世英、竇世樞： 陛下息怒!

竇昭：臣女煽動造勢，賠率上讓董世子成大熱，眾公子都押了董世子，獨我押了宋世子 ……

皇帝哈哈大笑。

竇世樞臉色更難看，瞪了眼竇昭。

竇世英連忙道： (向竇昭)住嘴(行禮)陛下，是臣教女無方，以致失了禮數(shù)。竇昭， 還不快向陛下請罪!

皇帝： (大笑)竇郎中多慮啦，朕也沒說本次秋闈不得開賭。再說了，哪家內(nèi)府財權(quán)不是女子打理，何來失禮之說，勿怪。

竇世英： 是，陛下，是臣狹隘了。

寧德： (笑道)兩人倒是旗鼓相當(dāng)，十分登對。

皇帝： (對竇昭)工部尚書沐川跟朕提過你，福寧商船的事，你是有功的。還有什么主意， 說來朕聽聽。

竇昭： 謝陛下，請陛下容許臣女進獻一物。

素心素蘭手托盤子而入，盤子上放著烤熟土豆。宮女上前一一分盤，放置到梁上，汪淵呈上一份到皇帝面前。

竇昭： 因福寧海貿(mào)，臣女得知一種罕見的西洋薯物，名曰土豆。此物吃起來像是面點，兩三個管飽，無論寒冷或潮熱，都不挑土，極易成活。福寧苗家已試種百畝，賣出數(shù)百斤了。

太子平先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這么說，北方缺而，南方水災(zāi)，都能適宜了。

竇昭：以它代替各地一半災(zāi)糧，至少可省五十萬兩。受災(zāi)農(nóng)家一半田改種此物， 一年兩熟， 四五月最宜，償秋種，春天便可稅收約三十萬兩、七萬石番暮。遼東真要開市，力真又沒點明只要米面。

皇帝思考理步，笑道：天上掉錢也沒這生意劃算! 不愧是閨儀科榜首。吩咐下去讓營田司操辦，讓梁繼芳趕緊擬辦。汪淵，讓光祿寺、太仆寺、御馬監(jiān)去遼東，協(xié)助開馬市，有了戰(zhàn)馬就征兵， 要打，隨時可以打!

寧德： (笑)別的本宮不管，但只有一樣，竇昭與宋墨各白都奪了魁，本就該得皇兄恩典。 二人看著般配……

竇昭回過神來鼓足勇氣，起身朝皇帝行禮：承蒙陛下不棄，臣女略通籌算、又知土豆種植之法，愿為國家奔走報效。臣女請求陛下恩典……

竇世樞立刻明白竇昭用意，忙上前拱手道：陛下，我西竇家門單戶薄，無有男丁，唯弟弟的兩個女兒承歡膝下，而今竇昭已與濟寧侯定了婚書，總不好教濟寧侯府也搬去遼東種土豆去。

皇帝暼了眼失落的宋墨，頃了一下道： 濟寧侯魏延瑜啊，他人呢，今日戰(zhàn)果如何?

汪淵： (躬身說道)濟寧侯至今未歸。

皇帝：濟寧侯府乃將門世家啊，傳到魏廷瑜手里也算槽蹋了，也該到金吾衛(wèi)去鍛煉鍛煉了。(看向宋圣)硯堂也該議親了，景泰公主與你一同長大，她不怕你，你也能治住她……

宋墨一愣，竇昭抬眼看向宋墨，又撇開目光。

寧德掃了兩人一眼，合笑道：景條公主不是一般脾性，皇兄可要想清是再說，別到時公主跟你翻臉。

皇帝： (無奈)這孩子，被朕慣壞了……硯堂，這心愿朕既已許給你，想好了只管找朕。

宋墨拜謝：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