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陌離…凈淵…星月……”舒城躺在床榻上,眉頭緊蹙,冷汗浸濕了鬢角,口中不停呢喃著,仿佛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噩夢。梵樾一走進(jìn)房間,便聽到她這含糊不清的囈語,腳步一頓,隨即加快走向床邊,可湊近了,依然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不要!”舒城猛地睜開雙眸,驚坐而起,與此同時(shí),梵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兩人目光交匯,眼中皆是驚恐與意外?!鞍⒊?,你怎么了?”梵樾很快回過神,坐在床榻邊,他的眼眸中此刻只有舒城驚慌失措的倒影。
舒城直勾勾地盯著梵樾,腦海中還回蕩著剛剛夢里那模糊的男子身影,可無論怎么努力,都記不起他的長相?!澳阍趺丛谖曳坷??”舒城壓下心中的疑惑與不安,終究還是沒有將夢中的事情告訴梵樾。梵樾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尷尬,解釋道:“我們從地宮中出來,你昏迷了許久一直沒有醒來?!?/p>
舒城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像是消化了這個信息。過了好一會兒,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梵樾的衣袖,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你恢復(fù)記憶了?”梵樾沉默不語,他的心里此刻正翻涌著醋意,一想到那段時(shí)間阿樾對舒城做的事,就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是,我回來了。”最終,梵樾還是敗下陣來,他嘆了口氣,原本以為舒城會有什么激動的反應(yīng),可她卻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他,這讓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梵樾的脾氣可不似阿樾那般好,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fā):“他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他親了你,你也讓他親!你是本殿的戀人,連最起碼的禮義廉恥和避嫌都不懂嗎!”話一出口,梵樾就后悔了,看著舒城瞬間黯淡的眼神,他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重了。
舒城看了一眼梵樾,什么也沒說,隨即低頭走下床榻。她身子單薄,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輕紗衣裙,在這略顯清冷的房間里,更顯柔弱。梵樾見狀,心中一緊,伸手拉住舒城的手臂:“你去哪里,本殿再和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舒城被吵得有些頭痛,用力甩開梵樾的手,大聲道:“你吵夠了沒有!梵樾,吻我的是阿樾,可阿樾也是你,你究竟在吵什么!”
梵樾被這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氣不過,轉(zhuǎn)身大步走出房間??伤幢阍偕鷼?,心里還是顧及著舒城的身體,剛走到門口,腳步就慢了下來,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
用膳的時(shí)候,舒城發(fā)現(xiàn)慕九在不羈樓中。慕九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說道:“舒城仙上,你知道嗎?我喜歡天火,那熾熱又純粹的力量,想想就覺得興奮。”舒城只是勉強(qiáng)笑了笑,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突然,慕九臉色一變,指著舒城的手帕驚呼:“舒城仙上,你怎么流血了!”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過來,梵樾雖然還在跟自己賭氣吃醋,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目光落在舒城手中染血的手帕上。
舒城搖搖頭,聲音虛弱:“我沒事,我回房休息一下?!闭f著,便站起身來,可她的身體搖搖欲墜,還沒邁出幾步,便又直直地倒下。“阿城!”梵樾幾乎是瞬間沖了過去,穩(wěn)穩(wěn)地抱住舒城,他的心跳亂了節(jié)奏,生怕懷中的人就此醒不過來。
梵樾抱著舒城匆匆回到房間,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中滿是懊悔與自責(zé)。他坐在床邊,握住舒城的手,低聲道:“阿城,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跟你發(fā)脾氣?!笔娉蔷o閉雙眼,沒有回應(yīng),可她的手卻下意識地抓緊了梵樾的衣角。
不知過了多久,舒城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梵樾滿是擔(dān)憂的臉。還沒等她開口,梵樾便急切地說道:“阿城,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點(diǎn)?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么沖動?!笔娉强粗闹械奈c難過一下子消散了許多,她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最近太累了?!?/p>
梵樾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阿城,我知道我不該因?yàn)榘㈤械氖赂闵鷼猓晌乙幌氲剿H近你,我就……”舒城打斷他的話:“梵樾,阿樾就是你,你又何苦為難自己?!辫箝形⑽⒁徽S即釋然地笑了笑:“你說得對,是我太糊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