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不羈樓,靜謐得有些壓抑。房間里,舒城安然沉睡,她的面容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愈發(fā)蒼白,仿佛一層薄紙,隨時(shí)都會被命運(yùn)的狂風(fēng)卷走。趁著這寧靜時(shí)刻,白爍和梵樾悄然出發(fā),目標(biāo)直指蘭陵,去找那知曉諸多隱秘的老龜。
月光灑在他們前行的道路上,樹影斑駁。一路上,梵樾的心中滿是焦慮,他的腦海里全是舒城日漸消瘦的模樣。
“白爍,你說老龜真能有辦法救阿城嗎?”梵樾終于打破了沉默,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白爍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師父向來見識廣博,既然我們已經(jīng)沒了別的辦法,就只能寄希望于它了?!?/p>
兩人馬不停蹄,終于趕到了蘭陵。老龜?shù)木铀[匿在一片幽深的水澤之中,周圍彌漫著淡淡的水汽。梵樾和白爍匆匆踏入,老龜早已等候多時(shí)。聽聞他們的來意,老龜緩緩搖了搖頭,神色凝重。
“唉,那丫頭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她硬生生將無念石從體內(nèi)刨出,給了我這徒弟,如今身體正在修煉的衰弱期,恐怕時(shí)日無多了?!崩淆?shù)穆曇舻统炼硢?,每一個(gè)字都像重錘,狠狠地砸在梵樾的心上。
“什么?”梵樾的雙眼瞬間瞪大,他猛地向前,一把揪住老龜衣領(lǐng),“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救阿城,無論付出什么代價(jià)我都愿意!”老龜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聽說靜幽山狐族有一弱水石,可為人提供靈力,或許能為她續(xù)命。只是……這弱水石乃狐族至寶,想要拿到,談何容易。”
梵樾來不及細(xì)想,轉(zhuǎn)身便朝著不羈樓的方向奔去?;氐讲涣b樓時(shí),天火已在他回來的前一刻被狐族帶走。舒城還在熟睡,白爍守在一旁。梵樾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帶著藏山奔赴靜幽山。
靜幽山,山巒起伏,古木參天。藏山隱于暗處,憑借著敏銳的感知,搜尋著弱水石的下落。而梵樾,身為皓月殿主,卻光明正大地在山中閑逛,他的行為無疑是在向狐族挑釁。
“皓月殿主來我靜幽山,可真是夠興師動眾的啊?!币坏缷趁亩植皇?yán)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梵樾轉(zhuǎn)身,只見一位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來。她長相絕美,身姿婀娜,風(fēng)情嫵媚卻又不失高雅,正是靜幽山山主常媚,位列三大妖王之一。
梵樾輕蔑地瞥了一眼常媚,冷冷說道:“我來狐族是有要事相求,沒有要開戰(zhàn)的意思?!背C穆勓裕壑虚W過一絲好奇,“哦?殿主有什么要事?不妨說來聽聽?!?/p>
梵樾想到舒城危在旦夕的身體,心急如焚,也不再拐彎抹角:“聽聞狐族有一寶物名為弱水石,我想請山主借我弱水石一用。”聽到“弱水石”三個(gè)字,常媚的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
“實(shí)不相瞞,這弱水石乃是我狐族長老流傳的寶物。這慕九說喜歡皓月殿的天火妖君,可否等他們兩人成婚,我這一切穩(wěn)定了,再將此物借予殿主?!背C拿娌桓纳卣f著,可她心里清楚,狐族上下老資歷的都知道弱水石早已丟失,她不過是在拖延時(shí)間,欺騙梵樾。
梵樾正要反駁,這時(shí),狐族侍衛(wèi)匆匆來報(bào):“山主,有兩位女子前來尋皓月殿主。”常媚示意侍衛(wèi)將人帶進(jìn)來。梵樾抬眼望去,竟是舒城和白爍,頓時(shí)火冒三丈。他臨走時(shí)千叮嚀萬囑咐白爍不要告訴舒城他的去向,可這白爍不但沒聽,還帶著舒城一同來了靜幽山。
梵樾快步上前,扶住舒城,語氣中滿是責(zé)怪:“你不養(yǎng)傷跑出來做什么?”舒城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堅(jiān)定:“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而來,我不需要那東西。”梵樾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覺得無從說起,索性放棄了。
常媚自舒城一進(jìn)來,便緊緊盯著她的臉,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鞍⒁稹慊貋砹恕背C泥哉Z,聲音顫抖。舒城一愣,疑惑地看向常媚,又與白爍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落在常媚的耳飾上,心中一驚,這耳飾的樣式極為獨(dú)特,她們曾在阿嫵那里見過,難道常媚就是阿嫵?
常媚激動地走上前,一把抱住舒城,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太好了,你沒死,你回來了?!笔娉潜贿@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只能輕輕拍著常媚的背:“山主,您是不是認(rèn)錯(cuò)人了?我是舒城。”
常媚緩緩松開舒城,眼中滿是淚水:“不,我不會認(rèn)錯(cuò)的,你就是阿茵,哪怕過了這么多年,我也能一眼認(rèn)出你?!闭f著,常媚陷入了回憶之中。原來當(dāng)年那場禍?zhǔn)?,容茵死在自己兄長劍下,常媚一直以為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沒想到今日竟能再次相見。
舒城心中五味雜陳,她雖然不是阿茵,但看著常媚如此激動,也不忍打斷。梵樾卻有些不耐煩了,他上前一步說道:“山主,不管她是不是您要找的人,我此次前來,只為借弱水石救她性命,還望山主成全?!?/p>
常媚這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看梵樾,又看了看舒城,心中暗自思量。若是說出弱水石已丟,勢必會引起梵樾的不滿,甚至可能引發(fā)兩族沖突;可若是不借,又實(shí)在不忍心看著舒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