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腳步聲在靜謐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路燈散發(fā)的微弱光芒拉長了影子。風輕輕地掀動維吉爾深色風衣的下擺,他步伐沉穩(wěn),仿佛每一步都精確無比,和你相比簡直天差地別。你的步伐輕快而零散,偶爾還會不自覺地看向身邊的人。
他始終目視前方,一手垂著,另一只手緊緊抓著那把日本刀,拇指抵在刀鐔處,長指微微屈起,像是在時刻準備應對可能的威脅。你不禁感嘆他的警覺性,但你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他并不是完全無視你的存在。
維吉爾的步伐比你想象中慢了許多,甚至會在你不經(jīng)意間放慢速度時主動調整。他沒有看你一眼,也沒有說一句話,然而,那份近乎無聲的遷就讓你感到一種莫名的微妙感。
你瞥了一眼他:他身形高大,修長的腿部線條在步伐的牽引下顯得更加有力,銀色的背頭發(fā)型在微弱的街燈下,發(fā)絲仿佛散發(fā)著一絲淡淡的光輝。那一雙淺色的眼睛如同冷凝的冰雪,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令人感到一股不容忽視的寒意。你不禁細細觀察他的面容,維吉爾的嘴角竟微微上揚,雖然這個微笑并不帶有任何情感,但卻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了許多。要不是那種常常令人感到無法靠近的壓迫感,幾乎可以說他是個英俊的男人。
你試探性地慢下了腳步,想看看他會如何反應。果然,他的步伐也隨之減緩,但依舊保持一種從容的節(jié)奏,就像在刻意調整到與你同步似的。
“您為什么送我?”你終于忍不住問出口,盡管聲音很輕,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必要的保障。”維吉爾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簡短,甚至帶著些許冷淡,但語氣中卻隱藏著一種無法忽視的肯定。他沒有多做解釋,語氣平淡,卻讓人不容質疑。
你輕輕皺了下眉,微微側頭看向他,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好奇:“保障?”你雖然有些疑惑,但仍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仿佛在思考這背后的理由。
維吉爾的目光沒有偏離前方,語氣依然平靜:“惡魔。”他的回答簡潔明了,仿佛這種事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理所當然。
你心里默默思索,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輕松卻又不失謹慎的語氣問道:“所以,您是因為自己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敢這么做嗎?”
維吉爾沒有停下步伐,依舊走得穩(wěn)健而沉著。他低聲回應:“我不需要證明自己?!彼恼Z氣聽上去淡然,但你卻隱約察覺到一種帶著輕微愉悅的自信。
你沒有繼續(xù)追問,心里已經(jīng)大致有了答案。你仍舊保持著那份禮貌的距離感,繼續(xù)輕松地走在他的旁邊,卻沒有再急于打破這微妙的平衡。你的好奇心依舊沒有消退,但同時也意識到他并不希望太過于親近。
你默默地走在維吉爾身旁,腳步輕盈,卻未能消解心中那股不斷升騰的好奇心。你對惡魔并非完全陌生,畢竟那部分惡魔的面孔時刻提醒自己,你與普通人類之間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那只金色的眼睛也告訴自己,自己的存在并非全然屬于人類,那部分惡魔的面孔,是怎樣形成的,你至今無法回答。
然而,那只善于看人的金色眼睛告訴自己,維吉爾身上的氣息卻更為復雜,超越了單純的惡魔或人類。他與但丁先生,仿佛站在一種更加危險的邊緣——不完全屬于任何一方,卻比任何一方都更強大。維吉爾的出現(xiàn)讓你的警覺變得更加強烈——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曾經(jīng)認識過他。那份畏懼,像是某種潛意識的反應,無法擺脫。
你忍不住輕聲問道:“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以前見過您?”這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突破了那道無形的界限。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依舊帶著好奇。
維吉爾的步伐沒有停頓,然而他那雙淺色的眼睛卻微微一沉,語氣冷冽而堅定:“這不重要?!彼脑捳Z中沒有任何波動,有一種令人壓抑的冷意,仿佛這問題觸及了某條不容觸碰的底線。警告她不要過多涉足無關的事情。
他稍微側了側身,帶著一絲隱秘的威懾力,似乎在提醒你,有些事最好不要追問。
就在你被思緒困住時,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之前的點點滴滴。維吉爾從來不是一個會主動解釋自己行為的人,無論是他那些模棱兩可的回答,還是但丁那種隱晦的態(tài)度,總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某種復雜的聯(lián)系,卻又難以捉摸其中的真相。還有浴室鏡面上詭異的字跡,咖啡廳桌上那本落下的書——它們似乎在拼湊出一副不完整的圖景。你隱約感覺到某些事物正在被刻意隱藏,而維吉爾,毫無疑問,掌握著這些答案。
然而,你卻不知道從何問起。維吉爾的冷漠早已告訴你,任何試圖追問的舉動都可能遭到他的抵觸。那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讓人不得不重新衡量對話的風險。可是,你也同樣清楚,他并非完全冷酷無情。他看似隨意的行動,有時流露出細微的關切,正是這些微妙的反差讓你感到更加困惑。
就在你陷入這種矛盾的思索時,維吉爾突然伸出手,輕輕按在你的肩膀上,將你帶向路邊。動作迅速而自然,力道輕得仿佛只是一陣風,卻穩(wěn)穩(wěn)地讓你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一輛飛馳的車輛從你剛剛站立的地方擦過,卷起一陣冷風。
你怔住了,抬頭看向他。他的手已經(jīng)迅速收回,恢復到垂在身側的姿態(tài),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你的錯覺。
“看路?!彼穆曇舻统?,帶著幾分不耐,但卻掩飾不住其中隱隱的關切。他沒有看你,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地面,然后繼續(xù)向前邁步。
你輕快地走在維吉爾身旁,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你的目光時不時掠過他的側臉,卻又迅速移開。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清晰回響,而你腦海中卻翻涌著疑問——從但丁的種種暗示,到浴室里那句奇怪的字跡,再到咖啡廳遺落的書籍,無數(shù)的線索將你引向某種答案,卻又讓你無從開口。你清楚,維吉爾并不是愛解釋的人,貿(mào)然追問只會讓他更為抗拒。
“您一直都這么擅長保護人嗎?”你試探性地問,語氣輕松,但又帶著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好奇,像是在試探他的反應。
維吉爾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腳步未有絲毫停頓。他的回答短促而冷靜:“只是順手。”
你輕輕笑了笑,像是對這個答案感到預料之中?!澳悄X得,什么樣的人值得您順手呢?”你的聲音仍舊帶著輕快的調子,但問題的深意卻藏在字里行間。
維吉爾的眼神稍微動了動,像是在權衡是否要回應。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更為模糊的語氣說:“我不做無意義的事?!?/p>
你微微挑眉,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字詞中隱藏的某種態(tài)度,心中猜測愈發(fā)強烈。為了不讓對話陷入僵局,你故意轉換了話題,語氣半是好奇半是玩笑:“剛才那輛車要是沒避開,您會怎么辦?真的拔刀砍它嗎?”
維吉爾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那一瞬間的表情幾乎讓你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他低聲回應,語氣中竟帶了一絲微妙的愉悅:“我不浪費時間在無知的機械上。”
“哦……”你裝作若有所思的模樣,帶著一點調皮的口氣繼續(xù)說道,“那就是說,只有值得的東西才能被您‘浪費時間’?”
維吉爾沒有立刻回答,但他的腳步比剛才慢了一點,仿佛是刻意給你留下更多的空間。你心頭一動,正準備再說點什么,他卻開口了:“好奇心是危險的東西,尤其對你而言?!?/p>
他的語氣依然平淡,卻帶著某種難以忽視的警告意味。你不由得頓了頓,卻沒有退縮。嘴角微微一揚,你的聲音變得更輕:“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問一些不危險的事。”
他側過頭,淡淡地瞥了你一眼,那雙淺色的眼眸冷冽深沉,卻又帶著一絲探究。你能感受到,他并沒有完全抗拒你的提問,只是他對什么問題有資格被問、什么問題必須被避開的界限分外清晰。
“您以前,是不是也有過人陪著您這樣走路?”你終于試探性地問出一個更接近心底的疑問。你的聲音比之前低了些,語氣溫和又帶著些許小心。你知道這可能觸及了某種敏感,但直覺告訴你,這個問題不會讓他真正惱怒。
維吉爾的腳步?jīng)]有停頓,但那股無形的冷意似乎加重了些。他的回答簡單卻堅定:“有些問題,答案并不重要。”
這句話讓你心里微微一震,似乎聽出了某種意有所指的意味。你沒有追問,而是選擇收斂,微微揚起嘴角,用輕快的語氣化解了氛圍:“您還挺擅長把人說糊涂的?!?/p>
維吉爾沒有回應,但他的步伐顯得更沉穩(wěn)了些,仿佛你的話語對他并非全然無意義。那一瞬間,你甚至覺得他并沒有真正排斥你的接近,反而帶著某種隱秘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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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門前,輕輕轉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維吉爾。他的身影依舊沉穩(wěn),如同一座雕塑般佇立在微弱的路燈下,手中的日本刀垂在身前,劍尖點地。刀身反射著冷冷的光,像是那人目光的延伸。
他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你,目光冷冽卻不帶敵意,似乎是在確認你是否安全進門。這樣平靜的注視讓你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得低聲說道:“那……晚安?”語氣輕柔,卻帶著些許試探。
維吉爾微微頷首,沒再多說什么。他依舊站在原地,仿佛只是在等待你離開視線。你推開門,走了進去,但關門前,心中卻忽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直覺——他可能并不會像普通人一樣轉身離開。
于是,你留了個心眼,悄悄透過門縫的余光觀察外面的動靜。
果然,維吉爾沒有離去。他確認你已經(jīng)完全進入房間后,手腕微微一轉,將那柄日本刀橫在身前,動作優(yōu)雅而利落。他深色的風衣被夜風輕輕拂動,而下一秒,你眼睜睜地看著刀刃劃破空氣,泛起一道刺目的十字光芒。隨即,那空間竟如鏡面般裂開,散發(fā)出一陣難以名狀的漣漪。維吉爾毫不猶豫地邁了進去,連帶著他的身影一同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你怔住了,呼吸在一瞬間屏住。這樣的場景過于超現(xiàn)實,甚至讓你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但這畫面又與某些記憶碎片不謀而合:比如,他遺落詩集后為什么能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比如,他總是出現(xiàn)在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卻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