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頭頂?shù)牡跎戎ㄑ街ㄑ降剞D(zhuǎn)著,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突然,后面姓崔的同學(xué)輕輕捅了捅我,那聲音輕得像蚊子叫,卻在這死寂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喂!有沒有衛(wèi)生紙???”
我一個激靈,沒好氣地打掉他的手,兩根手指疊在一起比了個叉,提起手里的鋼筆,迅速寫了個小紙條:“有你大爺?shù)男l(wèi)生紙,每次都用我的紙,你不會自己去小賣部買嗎?” 后背又傳來一陣痛感,他不停地戳我,似乎急得不行。我無奈,趁著孫老師轉(zhuǎn)頭寫板書的間隙,偷偷掏出放在抽兜里的一小包紙巾,丟向后桌,壓低聲音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就在回頭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坐在我后排的崔耀華,脖子上竟有一個血洞,正一點點擴(kuò)大。我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他卻用口型跟我比劃著:“蚊子咬的,這夏天的蚊子真毒!” 蚊子?怎么可能把人咬成這樣?我在心里暗自腹誹,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忽然,又一個粉筆頭“啪”地落在我桌上?!跋难?,來回答一下這道題!” 孫老師的聲音像冰錐一樣刺進(jìn)我的耳朵。“完了!答不出來,我就完蛋了!”我猛的站起來,眼前的黑板仿佛在扭曲變形,上面那一行數(shù)字像是一條條扭動的黑蛇,越看越讓我頭痛欲裂,腦袋里的思緒也像被剪斷的絲線,斷得七零八落。我只能尷尬地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地擠出一句話:“我不知道,對不起,孫老師,您還是直接說解題過程吧……”
孫老師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像個熟透了的番茄,他剛想抄起茶杯扔向我,忽然看到了我胸前那枚飛機(jī)圖案的刺繡。這是廈國航空研究員的圖騰,只有飛行研究所的子弟才會佩戴。他的眼神瞬間變了,瞪了我一眼,放下茶杯,陰陽怪氣地嘲諷道:“瞧瞧人家,父母都是航空研究院出來的高材生,卻連一道數(shù)學(xué)題也解不出來,真是浪費(fèi)國家資源,你父母對你失望透頂,就指望著你妹妹吧!” 孫老師一貫的刻薄和挖苦,我早已習(xí)以為常,可聽到這話,心里還是像被扎了一下,一陣難受。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反擊?!澳悄膬鹤酉矚g您的教育方法嗎?他在國外讀書和工作,幾年都不回家,不就是為了躲避你這個暴力狂!”我直視著孫老師的眼睛,不顧他眼里噴出的怒火,一股腦地往下說:“你有什么資格說我父母,你覺得他們很忙,沒空管我,那要你這個老師是干什么吃的?你瞧不起航空學(xué)院?那你就別坐飛機(jī),邁著腿去丑國找你兒子!他現(xiàn)在給丑國人工作,用的還是我們夏國人用剩下的東西!他要是有出息,第一時間就是擺脫你這個老東西!”
我越說越激動,胸前佩戴的那枚月亮和飛機(jī)形狀的徽章也越來越亮,仿佛在燃燒。周圍的同學(xué)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在他們眼里,我是為數(shù)不多敢頂撞孫老師的學(xué)生。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此時此刻,我望著孫老師那張扭曲的臉,心里也沒了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教室……
“誰給你的膽子頂撞老師?給我滾到后面去!做50個蹲起”孫老師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我飛也似的,跑到了教室最后排,雙手抱頭,蹲在黑板底下,趁他不注意拉過來一張小板凳坐。
委屈的情緒蓋過了恐懼感,量他也不敢真的體罰我。虐待國家重要研究人員的家屬,這可是重罪,老爸就是我最后的底氣,就算我學(xué)不好數(shù)學(xué),他也會親自教我,把我安排進(jìn)航空學(xué)院,我心里默默的想著,祈禱能早點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