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五竹伸來攙扶的手,范閑擺手,從腰間拿出夜探皇宮的產物——一把硬抗九品巔峰箭手全力一擊的鑰匙。
“叔,你知道嗎,”范閑慘白著臉皺眉,“這把鑰匙頂住了燕小乙的全力一擊?!?/p>
“就這鑰匙?”瞧著就像一把平平無奇的黃銅鑰匙。
“對,就這鑰匙?!狈堕e把腰間的鑰匙遞到五竹眼前。
五竹從范閑手里接過鑰匙摩挲著:“燕小乙出箭只怕生鐵都要折斷。”
摸不出什么材質,復又問:“事情都辦好了?”
范閑沉默一瞬,“大約都辦好了?!?/p>
“大約?”
“歸還心切,那把贗品我給放回去了?!狈堕e沉聲下去,肚子里有一大堆話想要同五竹叔說道。
卻又在摸到袖子里有棱有角的那個物件后,傾訴欲低的嚇人。
草草說了兩句,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長公主通敵叛國,出賣云冰言,再有一個就是,肖恩是莊墨韓親弟弟。
這也說明了,為何莊墨韓不惜聲名也要為李云睿對上他的原因。
“所以,為什么是大約都辦好了?”
“就是,我從太后宮里拿了一個別的物件?!狈堕e將袖子里放著的校牌拿出。
赫然正是范閑在太后宮里見到的那枚屬于風絮的校牌。
五竹掃了一眼,“風絮?”
“你說的那位心上人?”
聽到這,范閑有點繃不住。
“叔,她……”該怎么說?范閑有些糾結。
拿到這枚校牌后,范閑再說喜歡都有點感覺自己像是在犯罪。
即便她如今的年紀比他大上至少十歲,按常理來說,他才是那個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
然而奇怪的是,他總感覺風絮的心理成熟度,似乎還停留在少年時代。
那種純粹又天真的氣質,有太多令人不確定的性質了。
“你喜歡她?”五竹不理解范閑的糾結,只想知道答案。
“先前要找的人也是她?”
“……是?!苯涍^再三猶豫,范閑終究輕吐一字,心中暗自嘆息。
他明白,這份情意若是表露,或許會冒犯到對方,可若將它深埋心底,自己怕也是難以甘休。
于是,他選擇帶著幾分忐忑與堅定,去冒犯地喜歡那個人。
他心動的太快,也太過堂而皇之。
現下說要收回來?
范閑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覆水難收的道理,又何須再去驗證?
變態(tài)嗎?
大約是吧。
就算被當個變態(tài),他也認了。
再側頭朝著五竹望去,無動于衷的模樣令范閑扯了扯袖子,“叔,我恨你是個木頭!”
五竹將棍子抱在懷里:“要進宮搶出來嗎?”
“皇宮守備加重了,我只能盡力一試?!?/p>
聽五竹說的莽,范閑輕輕搖了搖頭,眉宇間閃過一絲深沉。
“此事還需一個萬全之策?!彼吐曊f道,聲音里帶著幾分謹慎與決斷,“若此刻便倉皇動手,不僅難以成事,更會打草驚蛇,也會連累她?!?/p>
“事關重大,盡量不打沒準備的仗,從太后宮里將這東西拿出來,還是太冒險了,我想辦法短時間內盡快還回去?!?/p>
當時還“鑰匙”時,再看到那枚校牌,他心緒起伏太大,腦子跟著犯渾,直接拿了出來。
挨了一箭后,腦子清醒不少,再回想校牌的位置,范閑不得不承認,那位置太顯眼了,得抽空想辦法盡快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