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的手指從我的下巴移開，我終于得以喘息，但臉上的灼熱感依舊未散。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像在審視一件被破壞的戰(zhàn)利品。

“準備好了？”他重復(fù)我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絲冷笑，“可你看起來還差得遠?！?/p>

他緩緩地踱步，腳步聲在狹小的牢房里回蕩，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經(jīng)。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審訊才剛剛開始。

“你認為告訴我你的名字、來歷和任務(wù)，就能保住命？”利威爾停下腳步，目光如刀般射向我，“別天真了。”

我咬緊牙關(guān)，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我的心跳加快，汗水滑落額角，盡管我的手腳被鐵鏈束縛，我依然試圖在內(nèi)心構(gòu)建一層防線。然而，他的聲音很快就打破了那層脆弱的防御。

“你還有什么沒有說的？”他緩步走近，再次蹲下身，目光冷酷地鎖住我的眼睛，“別逼我親自動手?！?/p>

他的手指緩緩移向我的肩膀，輕輕按壓著先前掙扎時脫臼的關(guān)節(jié)。我猛然抽氣，疼痛瞬間從傷口擴散到全身，像火焰灼燒著我的神經(jīng)。

“說?！彼穆曇魶]有絲毫溫度。

“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我尖聲喊道，聲音因疼痛和屈辱而顫抖，“我什么都說了！”

他沒有回應(yīng)，而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尖叫出聲，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但他毫不留情，繼續(xù)用疼痛摧毀我的防線。

“你說的，不夠?！崩柕吐暤溃瑤е淇岬耐{，“我需要知道你的同伙、潛入路線、聯(lián)絡(luò)方式，還有你真正的目的?！?/p>

“我——”我試圖辯解，卻被他打斷。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第一次開口就說了實話？”他的眼神銳利得仿佛能洞穿我，“你們這些間諜，從來都不會一次性說完真相?！?/p>

他的手忽然松開，我猛地癱倒在地，額頭抵在冰冷的石磚上，胸口劇烈起伏。我知道，他在給我喘息的機會，也是在等待我做出決定。

“再給你一次機會?！?/p>

利威爾的聲音再次響起，像刀刃一樣在空氣中劃過。他站起身，走到墻邊，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條細長的皮鞭。鞭子的尾端帶著金屬扣，輕輕一抖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讓我的脊背瞬間繃緊。

“不配合的話，我會讓你明白，疼痛可以比死亡更加漫長?！彼淅涞卣f著，目光如冰，透著壓倒性的威懾力。

我渾身顫抖，恐懼與羞恥交織，讓我?guī)缀踔舷?。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的話語里沒有絲毫虛張聲勢的意味。這就是利威爾，他不會容忍任何謊言和虛偽。

“我……我說……”我終于開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但你要保證——”

“你沒有資格提條件?！彼苯哟驍辔?，聲音里沒有一絲情感，“繼續(xù)說，不然就準備承受后果?！?/p>

我閉上眼睛，淚水終于滑落。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別無選擇。

“我在貧民區(qū)長大，從小便被訓(xùn)練成間諜?！蔽业吐曊f道，聲音顫抖著，“我被教導(dǎo)要隱忍，要用任何手段達成任務(wù)目標。無論是欺騙、背叛還是殺戮……”

我的話語漸漸模糊，回憶中浮現(xiàn)出那些被迫訓(xùn)練的日子——在泥濘中爬行、在寒風中挨餓、在敵人面前裝出一副天真無害的表情，直至他們倒下，鮮血染紅我的雙手。

“你們馬萊的人，就這樣培養(yǎng)間諜？”利威爾冷冷地問道，他的目光依舊銳利，但我在其中捕捉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這是生存的代價?！蔽乙е赖吐曊f道，“你不會明白。”

“我明白得比你想象得更多。”他忽然低語，語氣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沉痛，但很快便掩蓋在冷漠之下，“但你的遭遇并不能成為你做出這些事情的借口?！?/p>

他的語氣讓我猛然抬頭，震驚地看著他。

“你……”我剛想問，卻被他猛然打斷。

“閉嘴?！彼吐曊f道，“你的故事還沒完?！?/p>

他再次蹲下來，眼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光芒。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緊張感重新籠罩在這狹小的牢房中。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聲音低沉而堅定：“不要妄想著我會對你手軟?！?/p>

我咬緊牙關(guān)，心跳得像擂鼓一樣劇烈。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對我做什么，但我知道，這場審訊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而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