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眼里噙笑,欲要打道回府。身后傳來嚴(yán)將軍的呼喊,他扭頭看去,被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怎么了?”
嚴(yán)將軍和陸爭陸鳴灰頭土臉的,臉上、衣服上滿是煤灰,活像是剛從某個煤坑里爬出來似的。
嚴(yán)將軍有些尷尬的拍了拍自己臉上的煤灰,說:“本來兄弟們是想劫獄救世子,但是被朱小姐勸下來了?!?/p>
陸鳴一聽,忍不住反駁道:“她那是勸嗎?分明就是……”話還沒說完,陸爭就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宋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淡淡道:“我這番入獄是苦肉計,賭的就是陛下對定國公有愧,便會對蔣氏一族從輕發(fā)落?!?/p>
“她都看出來,你們沒看出來?”
陸爭陸鳴慚愧的低下頭,嚴(yán)將軍訕訕道:“屬下們確實沒想到這方面,屬下這就去軍部領(lǐng)二十軍棍。”
“我也去!”
宋墨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回來!”
三人齊刷刷地回頭,異口同聲道:“不回,我們這就去!”
宋墨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好歹洗把臉再去!”
三人離去后,在冷風(fēng)中站了很久的馬夫終于上前。
“公子啊,咱們還走嗎?”
宋墨望了望低調(diào)的馬車,又望了望漸漸起霧的夜色,還是選擇上了馬車。
甫一進(jìn)去,他就瞧見角落里方方正正的錦盒,上面還有一張便簽。
這是留給他的?
宋墨在便簽上瞧見自己的名字,于是拿起便簽看了眼。字跡清秀工整。
還真是給他的。
他打開錦盒,幾瓶傷藥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宋墨隨手拿起一瓶,都是上好的藥物。
他摩挲著瓶身,實在想不到她為什么會關(guān)心自己。
馬蹄噠噠踏在青石磚上,很快便到府邸門口。
馬夫臉上掛起討好的笑,說:“五百文,公子,咱們家是到付哈?!?/p>
宋墨:“……”
認(rèn)命從袖籠中拿出錢袋子,遞給馬夫一串銅錢,拿到錢的馬夫笑咪咪的駕車走遠(yuǎn),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宋墨轉(zhuǎn)身走向府門,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宋翰坐在臺階上,腳邊放著一盞小燈。
"哥"宋翰站起身來,“你回來了?!?/p>
宋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母親怎么樣了?”
“母親近日病情又加重了,連藥都喝不下去?!?/p>
宋墨心中一緊,立刻說道:“帶我去看看母親?!?/p>
宋翰卻伸手?jǐn)r住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擔(dān)憂:"哥,你先換身衣服吧,免得讓母親瞧見傷心。"
他穿的是入獄時的衣服,只有外袍是完整的。宋墨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外袍上也有血漬和臭味。
還是先換身衣服,免得嚇到母親。
他快步走進(jìn)房間,將手中的燈籠放在書桌上,隨手從衣架子上找了一件干凈的衣服換上。整理好衣冠后,才匆匆趕往母親的房間。
推開房門,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宋墨放輕腳步,走到床前,看著母親蒼白的面容,心中一陣酸楚。他低聲喚道:“母親,我回來了?!?/p>
母親微微睜開眼,看到宋墨,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虛弱地笑了笑:“硯堂,你沒事就好……”
宋墨握住母親的手,輕聲安慰道:“母親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