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玉捂住口鼻,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汪淵你敢!”
宋墨同樣不敢相信,怒喝:“你在做什么?”
汪淵不語,取出圣旨,高聲宣讀:“業(yè)已查明,定國公及其親族奸黨擅專,闔族男子流放,女子放歸祖宅?!?/p>
宋墨握刀的手在輕顫,兩眼通紅。
“定國公之死為丁謂一人所為,此既結(jié)案?!?/p>
“你們是來殺人滅口的?”宋墨的聲音染上濃濃悲涼。
“英國公世子宋墨,阻礙公干,責(zé)令返京,欽此。”
朱明玉震驚不已知道兇手是誰,但沒想到那個慈祥、愛民的皇爺爺既然也會是幫兇。
“為何?”
他不明白,為何要殺掉這些人證,為何要將這些真相掩蓋。到是什么樣的真相不愿示人?
朱明玉擔(dān)心他失去理智,沖出去攔住他,阻止他做傻事。
“郡主,你為什么會在福亭?”汪淵大驚,“小祖宗,你怎么偷跑到這里來了?”
宋墨再也無法冷靜,持刀逼近汪淵,挑開圣旨,刀鋒直指他的喉嚨:“汪公公一言一行皆出自陛下,陛下明知定國公死有隱情,為何要掩蓋真相?到底是什么樣的真相,不愿示人?”
朱明玉緊緊捻住他的衣袖,低聲勸道:“宋墨,皇爺爺不是那樣的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等我回京后,我就去問皇爺爺,我定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所以,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她的聲音中帶著懇求,眼中滿是擔(dān)憂。宋墨低頭看著她,但握刀的手卻沒有絲毫松動。
汪淵怕刀劍無眼,傷到她。忙說:“老奴深受皇恩,這條命從來都不是自個兒的?!?/p>
“世子要想泄憤,動手便是。”
“可世子還想追究根底,只怕不光蔣家,就連你們宋家,和這些一再抗旨的定國軍精銳皆難活命?!?/p>
夜色里,陰謀不再躲藏,游走在每一個人的心里。
宋墨攥緊刀柄,他是玉面少將,是熟讀兵法,是令海匪聞風(fēng)喪膽的定國軍玉面少將。他怎會不知汪淵話里的意思?
陛下和定國公有數(shù)十年的情誼,想要將疑心種在陛下心里,何其艱難?
誰又能夠指使得了,直屬內(nèi)宮管轄的丁謂?
幕后之人能夠驅(qū)使各方勢力,其身份,必然不是誰能輕易撼動得了的。
宋墨驀地放下刀,“告訴我為什么?!?/p>
汪淵:“沒有為什么,世子?!?/p>
他默默走到丁謂尸首面前,費力蹲下,闔上他半睜的眼:“自打丁謂七歲入宮,喊我一聲義父起,伺候咱家整整二十個年頭,若有一絲法子,難道我愿他死?”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世子,咱家沒得選,可你還有?!?/p>
話罷,汪淵撿起圣旨妥當(dāng)放回錦盒子。
“小祖宗,咱們回京去吧?”
朱明玉搖搖頭,滿臉擔(dān)憂的看著宋墨背影。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汪淵瞧她這幅神態(tài),心中明了。
“郡主,老奴先去驛站等著郡主,郡主什么時候想走了,就來驛站?”
汪淵自話自說,帶著緝影衛(wèi)留下滿地尸首,離去。
她小步踱去,還沒喊出口,宋墨便像失魂般跪在狼藉中。
旁邊是陸鳴的吶喊:“起來!我們大帥一生戎馬護國,憑什么蒙冤而死?!”
憤怒的吶喊叫不醒一具沒有心跳的尸體,陸鳴無法得到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