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陛下一定是知道真相的,只是礙于時局,不得已才結案?!?/p>
宋墨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那我就要忍著恥辱和仇恨,回京謀官高就是嗎?”
朱明玉搖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堅定:“你失去官職,離京多年,朝廷時局所知不多。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如何能翻案?眼下不僅線索全斷,你的野心、抱負以及心性滿朝皆知。這樣一把利刃鋒芒畢露,誰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墨不甘心地握緊拳頭:“難道我還要就此放棄嗎?”
“你可知刀的真意,不在殺,在藏。唯有把刀放入劍鞘里,藏鋒不露鋒,才能看清楚事實真相,才能在關鍵時刻致命一擊?!?/p>
宋墨沉默良久,目光漸漸從憤怒轉為思索。
他抬頭望向江面,圣旨一下,福亭上下百姓全都得知定國公的消息,不少受惠于定國公的百姓自發(fā)聚集在江上游,為他放祈福的紙船。
紙船綿延不絕,仿佛倒映在江面的銀河,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朱明玉輕聲說道:“定國公用血肉之軀,換來福亭疆土未失,黎民安定。他不僅是在你一人心中,更在所有福亭人的心里。”
宋墨的心漸漸被安撫,焦躁的情緒也稍稍平息。
他轉頭看向朱明玉,眼中帶著幾分疑惑與探究:“你為什么要如此幫我?”
朱明玉微微一笑:“因為我相信你,也相信定國公的清白。我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雙眼,走上一條不歸路。”
宋墨長睫微闔,心中隱隱明白了什么。
她恐怕是為了她的父王才會來接近自己的。
如今陛下只有兩位儲君候選人:一是太子;二則是慶王。
太子生母出身低賤,朝中大多都不支持太子;但慶王母親萬皇后出身世家大族,母族勢力強盛,是帝位的有力競爭者。
再加上如今陛下有意忽視太子,慶王黨逐漸躁動起來。反觀太子黨人心渙散,隱隱有不攻自破的趨勢。
宋墨心想,難怪要如此關心他。
原來是想讓他選太子。
他低聲問道:“你是想讓我選太子,對嗎?”
朱明玉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我做這些無關朝政,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真相,找到屬于自己的路?!?/p>
宋墨注視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
“你的一言一行,一招一式,都是你舅舅言傳身教。”朱明玉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小時候見過定國公幾面?”
宋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朱明玉的側臉映入眼簾,那缺了珠子的吊墜鏈子在她耳垂下顫顫巍巍。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朱明玉的發(fā)型早就松散,她也不管,任其散落。
“在我的印象里,皇爺爺每次見到定國公都是開心的?!?/p>
“所以,皇爺爺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我會幫你查明真相的,宋墨?!敝烀饔衲抗庾谱?,無比認真。
所以,求你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到證據(jù)。
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上一世的錯路了好嗎,宋墨?
宋墨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