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說

他這次確實是對我全盤托出，沒有撒謊

今晚他沉默了很久

我都有點不忍心逼他

“要是實在不想說可以再晚點的，不用這么逼著自己”

他搖頭解釋

“沒有不想說，只是在想應(yīng)該怎么說”

司嵐他徹底思緒整理好以后

邊問我邊敘述

“你覺得我和先皇他們關(guān)系怎么樣”

這是真的問到我的知識盲區(qū)了

我只得老實的回答

“……完全不知道”

聽完我的話后

他用自己的手握住我的手

接著有些苦澀的敘述

“他們……待我不好，一開始是有意無意的打壓，后來變成暗地里讓人折磨我”

“直到在那次祈福，前朝綁匪來襲，他們把我當(dāng)場甩下丟給了綁匪，并立刻逃離了”

“前朝綁匪無所不用其極，具體受過什么……我記不清了”

“被莫名其妙的救回來以后，我開始說不出話，不敢看人，怕黑，恐光，后遺癥很嚴(yán)重，還會夢魘，對外界刺激也沒有反應(yīng)”

“而在那些記憶回閃的夢魘中，我也記不清是第多少次帶著冷汗被驚醒，緩過來后最清晰的感受是黑暗，恐懼，鞭笞，還有僅剩不多的光被他們強行照進(jìn)了我的眼睛里的刺痛”

我能感覺到司嵐在講到這里的時候手在發(fā)顫

我把另一只手覆上司嵐發(fā)顫的手

讓他安心一些

他感受到我掌心的熱度以后

眼睫輕顫了一下接著講述

“他們看我這個樣子，也只是裝了表面功夫，還都裝在了對外招集能人來讓我對外部刺激有反應(yīng)，結(jié)果找了個宮人，我在被那個宮人在暗地里打的很慘，在嚴(yán)重刺激下，我從一開始的哭泣到麻木在到……第一次殺人”

“我親手殺掉那個宮人的時候沒什么感覺，當(dāng)時設(shè)想了很久，下手的角度，速度，時機，都嚴(yán)格且精密的計算過的，他們來查也只會覺得是意外”

“確認(rèn)好一切以后，我腦子里也就一個想法，趕快清理一下，干脆跳池塘好了”

“因為東宮的池塘很大，很干凈，而我……很臟”

“就這樣我跳了下去，也洗干凈了，但是沒死成，被路過的宮女喊人撈了出來，寒氣入體，體寒也成了常態(tài)”

“事情也是按照我的設(shè)想進(jìn)行著，沒出任何差錯，他們也沒在往我身邊安人，不是不想是不敢，他們安一個我砍一個，安過來的人都傷痕累累的被我趕跑”

“半夜也遇過刺，我也很好的反刺活了下來，直到有個刺客在被我反殺之前，他拿了蠟燭，跳動的火光讓我完全失神，一動也不能動，跟在夢魘中的反應(yīng)一樣，直到刺客在最后關(guān)頭放下了警惕丟開了蠟燭，火光沒有在我眼前繼續(xù)跳動的時候，我才重新回神，殺了那個刺客”

“在殺掉那個刺客以后，我確定可能是記憶太過混亂，亂到連陰影都被遮蓋，這是嚴(yán)重的弱點，是絕對不能再犯，所以找了很多容易刺激到人的物品，一樣一樣的試探我的記憶”

“蠟燭和鞭子是看到就會恐懼想躲的”

“利刃，長槍，刀劍是用的會很順手的”

“繩子是最奇怪的，頭會特別痛，但是不是恐懼，就是空白，一片空白，后面試探的就都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yīng)”

“這些都是在10歲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他這一下說的比原來說的話多太多了

嗓子有些受不住

咳嗽了好一會兒后

帶著歉疚的說

“抱歉，過去說的有點太多了，一直沒說到登基那天的事……”

我把我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給了他一個擁抱的同時

打斷了他想接著說的話

“陛下……可以了”

我抱著他的時候能感受到

他猛然停滯的呼吸

因為回憶輕顫的身體反應(yīng)

以及身上的冰寒

還有回?fù)淼挠|感

刻骨銘心

他又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

聲音有些悶悶的接著對我說

“我沒事的，而且答應(yīng)你了的，會如實相告，不能失約，所以……讓我講完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看他執(zhí)意要說，我也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