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聲而來,看到她時都變了臉色。沈硯一個箭步上前:"你發(fā)燒了!"
裴瑾脫下外衣裹住她:"我們得立刻離開,杜鴻已經(jīng)派兵封鎖了所有出城要道。"
"謝臨呢?"蘇嚶問。
沈晏和裴瑾交換了一個眼神。
沈晏低聲道:"他被杜鴻抓了,但別擔(dān)心,杜鴻不會殺自己的外甥。"
"是嗎?"蘇嚶不敢茍同,她從懷中取出黃絹和金印,"遺詔……找到了……先帝確實,傳位于我……"
裴瑾接過遺詔,快速瀏覽后,臉色變得極為復(fù)雜:"這上面說……若寧安公主無后,則傳位當(dāng)今太子。但若公主有女……則公主之女為第一繼承人……"
沈晏吹了聲口哨:"這下熱鬧了。杜鴻扶植的皇帝,其實是個篡位者。"
"我們必須離開京城。"裴瑾果斷地說,"去找我父親的老部下,北疆守將趙毅。他手握重兵,又受過先帝恩惠,一定會支持我們。"
"怎么出城?"沈晏皺眉,"杜鴻肯定已經(jīng)下令通緝我們。"
蘇嚶虛弱地舉起金印:"用這個...寧安公主的印信……可以調(diào)動她舊部的暗衛(wèi)……"
裴瑾眼前一亮:"對了!寧安公主當(dāng)年掌管禁軍,一定還有忠于她的人!"
當(dāng)夜,一支神秘的馬車隊悄然離開京城。
守城士兵剛要阻攔,為首的黑衣人亮出一枚金印,士兵們立刻恭敬放行。
馬車內(nèi),蘇嚶靠在窗邊,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京城城墻。
她想起了父親、寧安公主、謝臨……還有那個她曾經(jīng)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裴瑾……
"睡一會吧。"裴瑾輕聲說,為她披上毯子,"路還長。"
蘇嚶閉上眼,卻沒有靠向他。
那份婚書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
無論裴瑾如何解釋,他與杜家的聯(lián)姻都是不爭的事實。
車輪滾滾向北,帶著一個少女、兩個青年,和一份足以撼動整個王朝的秘密遺詔前行。
北疆的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蘇嚶裹緊狐裘,望著遠(yuǎn)處灰蒙蒙的城墻——雁門關(guān),大周最北的軍事要塞,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馬車內(nèi),裴瑾正在查看地圖。
他的腿傷還未痊愈,但堅持不坐輪椅。
"趙毅將軍駐守在此已有十年,是先帝舊部。"他指著地圖上的標(biāo)記,"只要他支持我們,就有與杜鴻抗衡的資本。"
沈晏嗤笑一聲:"前提是這位趙將軍沒被杜鴻收買。"
"我父親對他有救命之恩,"裴瑾語氣堅定,"他不會背叛。"
蘇嚶沒有加入討論。
自從看到那份婚書后,她與裴瑾之間便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墻。
她轉(zhuǎn)向窗外,看著越來越近的關(guān)城,心頭莫名涌起不安。
"到了。"車夫吆喝一聲,馬車停在關(guān)門前。
守關(guān)士兵厲聲喝問:"來者何人?"
裴瑾掀開車簾:"刑部主事裴瑾,求見趙毅將軍。"
士兵驗過裴瑾的官印,態(tài)度立刻恭敬起來:"大人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多時,一隊騎兵疾馳而來。
為首的將領(lǐng)四十出頭,虎背熊腰,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正是北疆守將趙毅。
"裴賢侄!"趙毅翻身下馬,聲如洪鐘,"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這苦寒之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