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悔三歲那年,漁陽城下了一場百年難遇的暴雪。
喬書禾裹著狐裘站在廊下,看魏劭單手拎著小丫頭在雪地里練扎馬步。小丫頭穿著特制的皮甲,臉蛋凍得通紅,卻咬著牙一動不動。
魏劭"腿再分開些。"
魏劭用劍鞘輕敲女兒的膝蓋。
魏劭"魏家人可以流血,不能腿軟。"
"我不!"小丫頭突然一屁股坐進(jìn)雪堆里,"娘親說今天該學(xué)認(rèn)藥草!"
魏劭瞇起眼睛。這招對將領(lǐng)們百試百靈,偏這小混蛋遺傳了她娘親的倔脾氣。正欲發(fā)作,忽見喬書禾倚著朱漆柱輕笑,發(fā)間金步搖在雪光里晃啊晃,晃得他心頭火起。
當(dāng)晚,魏不悔抱著小枕頭蹲在父母寢殿外,聽著里頭傳來娘親斷斷續(xù)續(xù)的罵聲。
喬書禾"魏劭!你...嗯...別碰那里..."
魏劭"不是要教她認(rèn)藥草?"
父親的聲音啞得嚇人。
魏劭"先教教為夫..."
木門突然吱呀打開。魏劭披著外袍,居高臨下看著偷聽的女兒。
魏劭"再加蹲半個時辰。"
小丫頭哇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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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書禾收到喬家來信那日,魏劭正在校場檢閱新軍。
信是長姐喬婉寫的,字跡虛浮無力:【小妹,父親病危,求見最后一面】。她盯著信紙出神,直到魏不悔扯她袖子:"娘親,紙上有蟲子嗎?"
魏劭"比蟲子麻煩。"
魏劭不知何時立在身后,鎧甲上還帶著寒氣。他掃了眼信紙,冷笑。
魏劭"喬圭這老狐貍,死前還想咬人。"
喬書禾把信折好。
喬書禾"我明日帶不悔回去一趟。"
魏劭"不準(zhǔn)。"
喬書禾"就帶徐敬和二十親衛(wèi)。"
魏劭"我說,不準(zhǔn)。"
魏劭捏碎了她手中的茶盞,瓷片扎進(jìn)掌心也渾然不覺。
魏劭"十年前他如何待你,需要我重復(fù)?"
喬書禾突然踮腳吻在他滲血的手上。
喬書禾"所以更該讓不悔看看..."
她眼底漾著魏劭最怕的溫柔。
喬書禾"她娘親是從怎樣的泥潭里,開出的花。"
三日后,喬府正廳。骨瘦如柴的喬圭盯著酷似魏劭的外孫女,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你...你竟敢?guī)杭曳N來..."
喬書禾"父親錯了。"
喬書禾將女兒護(hù)在身后。
喬書禾"這是我和魏劭的骨血,姓魏,名不悔。"
喬圭狂笑著吐血:"好個不悔!當(dāng)年若非我故意放你去代嫁..."
一支袖箭突然穿透他喉嚨。魏劭從梁上躍下,在喬婉的尖叫聲中甩了甩手腕。
魏劭"聒噪。"
返程馬車上,魏不悔突然問:"爹爹為什么躲在房梁上?"
魏劭"因為..."
魏劭瞥了眼假裝睡著的妻子,輕咬女兒耳朵。
魏劭"有些花,得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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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不悔五歲生辰宴上,燕州獻(xiàn)來十二名絕色舞姬。
喬書禾正給女兒編發(fā)辮,忽聽前院喧嘩。徐敬跌跌撞撞沖進(jìn)來。
徐敬"夫人!君侯他...他把舞姬全扔進(jìn)練武場了!"
練武場內(nèi),魏劭赤著上身,一桿銀槍舞得虎虎生風(fēng)。十二個美人哆哆嗦嗦舉著盾牌,哭得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