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卑布颐鞯吐曊f,“從那之后,他再也不肯碰排球了??擅看慰吹絼e人打球,他又總會盯著看……我知道他心里還是喜歡的,只是太自責了。”
“那后來呢?”栩詡輕聲問。
“后來……”安家明陷入回憶。
那天,他走進小安瑞的房間。孩子正安靜地坐在床邊,低著頭一動不動,那模樣讓人心疼極了。他蹲下來,平視著孩子的眼睛,溫柔地說:“安瑞,你還小,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媽媽離開我們。但你要知道,這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錯?!?/p>
他輕輕撫摸兒子稚嫩的臉龐,聲音格外柔和:“媽媽臨走前告訴我,她希望你好好學排球,將來進國家隊。”
小安瑞眼里忽然閃起一絲光亮,抬起頭望著他:“真的嗎?”
“真的。”安家明鄭重地點頭。
“從那天起,安瑞就像帶著一份使命,后來他讀小學了,我就帶著他開始了他的排球之路?!卑布颐鲝幕貞浿谐殡x,語氣里帶著一絲欣慰,也帶著心疼。
栩詡聽完,心中涌起一陣酸澀。他望向車窗外,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仿佛也映照出安瑞深藏于心的傷痕。
車子緩緩駛入墓園,在林蔭道旁停穩(wěn)。安家明熄了火,車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三人先后下車,安晴輕輕挽住父親的手臂,栩詡默默跟在一旁,手中捧著剛在路上買的白菊。
墓碑照片上的女子溫柔淺笑,眉眼間與安瑞極為相似,就和他房間里珍藏的那張照片一樣。安家明俯身擺放祭品時,肩膀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栩詡將白菊輕放在墓前,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為什么安瑞總是不愿讓人靠近內(nèi)心最深的傷口。
……
栩詡他們是吃了晚飯才回來的,路上他給安瑞買了一份肯德基。一到家,栩詡就直奔安瑞的房間而去。
可是安瑞的房間依舊緊閉,他試著轉動門把手,還是反鎖的。
栩詡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不會一整天都沒吃吧!”
他一邊轉動了門把手,一邊敲著門,“安瑞,開一下門,我給你帶吃的回來了。”
咚咚咚,“安瑞?!?/p>
咚咚咚……
咚,栩詡剛想敲第二次,門突然開了。
栩詡跟在安瑞后面,來到了露臺,只見他坐在長椅上,手里拿著一罐啤酒,面前是折疊桌上還擺著幾罐,地上還散落著幾罐空啤酒瓶。
“哇,你一個人喝了這么多?”栩詡驚訝地看著他,“你這酒量行不行啊?”
安瑞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沒有回答。
栩詡把手里的食物擺到了桌上,“餓了吧!我給你帶吃的了?!彼贿呎f著,一邊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一塊雞翅給安瑞遞了過去。
“我不餓?!卑踩鹜崎_了他的手。
栩詡看看了他,放下手中的雞翅,坐到了他的身邊,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望向夜空,“安瑞,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媽媽根本不希望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