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有些寒冷的,早春的枝頭冒出點點嫩芽,兩只相互依偎著的黃鸝鳥落在枝頭,還未來得及關(guān)上的窗戶吹來暖風(fēng),將簡約白的窗簾拂起。鬧鐘準(zhǔn)時響起,一只手從被窩里伸出來關(guān)掉了鬧鐘,法蘭西也緩緩從被子里縮起來。
“嘶……頭好疼……”可能是昨晚突然發(fā)病的緣故吧,她睡的很晚,手上被打的淤青還沒有消,新傷舊傷疊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瘆人。她甩甩頭,在床上坐了足足兩分鐘才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5:42了。
“糟了要遲到了!”即使老師因為她的特殊情況并沒有要求她一定要準(zhǔn)點到教室,但她對自己的學(xué)習(xí)還是很負責(zé)的,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考到更遠的地方去,遠離這個家。
她一個翻身下床,踩到地上的瞬間還險些腿軟癱下去。簡單洗漱后她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隨便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作業(yè),拿了一個面包,抱著幾本書就往學(xué)校趕。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熙熙攘攘的店鋪門敞開著,商場里的《愛人錯過》回蕩街頭。法蘭西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公交站,不巧的是上一趟公交車剛走,完美的錯過了公交。
“早上的鬧鐘我怎么沒聽見啊……煩死了。下一趟要等好久?!睙o奈之下,法蘭西只好選擇跑去學(xué)校。
可就在路過一個拐角處時,法蘭西沒有注意看迎面撞上了一個滑滑板的人。手肘從墻上擦過,那人也因為慣性向前摔,兩人一齊倒在地上。
只是,兩人姿勢有些奇怪,法蘭西被壓在身下,得虧那個人用手撐著,兩人才沒過多的肢體接觸。
“艸……”法蘭西飆出一句臟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抬眼望去。
眼神撞到了一起,法蘭西看清了來人。他的眼睛是祖母綠色的,右眼角還有一顆淚痣,金絲框眼鏡滑落鼻梁,領(lǐng)口處的領(lǐng)帶由于重力落在法蘭西的唇邊。
“你……”法蘭西的臉頰有些紅,心臟也跳動的有些快。那人反應(yīng)過來后迅速站起身,順手拉起了法蘭西。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法蘭西握著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說道:“沒關(guān)系?!眲傁肷焓秩鞎?,卻被他搶先一步。
法蘭西有些尷尬的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和頭發(fā),不知所措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書?!拔蚁茸吡?。”法蘭西來不及聽那人賠禮道歉,繞過他向著遠處跑去。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腦海里還在回味剛剛的一幕。她的眼睛……很漂亮,是紫羅蘭色的,就像墜入了一片紫色花海,可眼神的深處是不可遮擋的死灰。
“法蘭西……真好聽的名字?!彼紫孪敌瑤r發(fā)現(xiàn)地上還遺落了一張便簽紙,上面寫著“天天開心^-^?!被叵雱倓傋鳂I(yè)本上的校名,是南一中沒錯了。
他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將手里的便簽紙夾在了內(nèi)頁,他扶了扶眼鏡剛準(zhǔn)備繼續(xù)滑滑板,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停在了路邊,迎面走下來一個約莫五十幾的中年管家。
“少爺,您父親說過了不能在人行道上滑滑板,容易撞到人?!贝嗽捯怀?,英吉利虛心的應(yīng)付了兩句(自己剛撞了一個呢,不會被他看到了吧)。剛想轉(zhuǎn)身就逃不料卻被管家抓住了后衣領(lǐng)。
“少爺想往哪兒跑,上車去學(xué)校。還有您衣服上的灰塵哪兒來的?”管家拎著英吉利往車邊拉,英吉利呈一種倒退姿勢被迫跟上腳步。面對這個比自己大了幾十歲的管家,英吉利想著還反抗啥啊,不然別人得說我欺負老人了,只能任由他把自己丟進車后座。
“呃……這灰是墻上蹭的。”管家將英吉利的校服領(lǐng)帶理好后無情的關(guān)上了門。
這時英父打來電話,剛接通就是一頓親切的問候。
“小英啊,你怎么又到處亂跑?就算你是我的唯一繼承人也不能不去學(xué)校啊,聽爸爸的,考個好大學(xué),將來做生意也能有點腦子?!?/p>
“爸,我知道了?!庇⒓唵蔚幕貜?fù)了兩句,前排的管家也不知道說說情,像個木頭一樣。
“爸,我想轉(zhuǎn)學(xué),去南一中?!庇⒓叵肫饎偛欧ㄌm西掉落的便簽紙,莫名其妙就像給它還回去,順便交個女……呸,朋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便是高昂的女聲傳出聽筒,是英母沒錯了。
“小英,好好的私立高中你不讀,去那公立高中干什么?”
“您就別管了,就告訴我答不答應(yīng)就好了?!?/p>
“行,下個星期辦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庇⒏敢幌?qū)ψ约旱膬鹤犹蹛塾屑樱灰悄茏龅降囊蠖即饝?yīng)了,這也就讓英吉利有點傲慢的性格,性子也比較急比較犟,一般人都不和他玩兒的。
英吉利再次掏出那張便簽,舉到眼前仔細端詳著,嘴角莫名掛上了笑。
“老子追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