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卻爾納看著眼前緊鎖的房門,一時猶豫不決——是先讓屋內(nèi)的西里斯開門,還是干脆隔著門板交談?
她舉起來的手始終敲不下去。
這時門內(nèi)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椅子在地板上被拖動的聲音。阿卻爾納的耳朵幾乎要豎起來,身體微微前傾,試圖聽清里面的動靜。
“西里斯?”阿卻爾納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門內(nèi)的人聽見。
誰想門內(nèi)的響動卻停了下來,似乎是房間里的人屏住了呼吸。阿卻爾納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回應,便直接在門前坐下。
“閉耳塞聽?!?/p>
阿卻爾納低聲念出一道魔咒,使這片空間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斷開外界的喧囂。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西里斯,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這樣耍脾氣,有時候要講一點道理。”
阿卻爾納也一肚子氣,既然伯伯不聽好言好語,那她就不客氣了:“斯卡曼德家養(yǎng)了我十幾年,舅媽和舅舅還沒結婚的時候就開始照顧我——你呢?在我迄今為止的人生里,你出現(xiàn)的時間連一半都不到。僅憑每年一個半月的見面和每周的一封信,你怎么會覺得,你這個伯伯能在我心里越過舅舅?”
門板另一側的西里斯本以為會聽到阿卻爾納輕聲細語的解釋,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緩和情緒的準備,誰知傳入耳中的卻是這樣一番毫不客氣的回懟。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拳頭在身側攥得緊緊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阿卻爾納,你在故意氣我,是不是?”
阿卻爾納當然在氣他。
哪怕西里斯看不見,她的嘴角也揚了起來,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意:“你覺得呢?”
西里斯的呼吸變得急促,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怒火——最終,他深吸了一口氣:“阿卻爾納,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跟自己生悶氣,沖萊姆斯發(fā)脾氣,還對塞德里克視而不見——西里斯,你不覺得你很幼稚嗎?”
阿卻爾納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尖銳,“西里斯,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可以任性妄為的年輕人了,你的情緒更不應該成為傷害別人的借口。萊姆斯是你的朋友,塞德里克是無辜的,我同樣不想再為你的脾氣買單?!?/p>
“阿卻爾納,你不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
阿卻爾納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冰冷:“我只知道——如果你繼續(xù)這樣,你只會把所有人都推開。那時候你就真的只剩下你自己了……怎么?阿茲卡班一個人的生活還沒有過夠,還想再來一次?”
阿卻爾納的諷刺仿佛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向西里斯內(nèi)心最脆弱的地方。
面前的門倏地打開,西里斯臉色陰沉,眼神中混雜著憤怒和無奈,肩膀卻垂下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你怎么能這么說?”
“因為這是事實——但我向你認錯,伯伯?!?/p>
阿卻爾納抬起那張和她伯伯幾乎一樣的臉,眼神清澈而真誠,仿佛剛才的譏諷與她無關。
阿卻爾納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現(xiàn)在你出來了,我們就面對面好好聊一聊吧?”
西里斯:“……”
他站在原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讓開位置。
西里斯被她磨得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