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樓最近的氛圍很不對勁。
藏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無念石,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緊閉的大門,愣傻如他此刻也察覺到了什么。
多少日了?他家殿主始終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了,不吃也不喝。
雖說以殿主的修為就算不進(jìn)水米倒也無礙,可是如今卻是連無念石也提不起他的興趣了。
自從芙蓉姑娘走后,殿主似乎變了許多,更加喜怒無常了。
他察覺到梵樾很喜歡摩挲著一個(gè)紅色箭鏃失神,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寶貝般珍惜,可看著看著又經(jīng)常暴怒起來,將東西往軟榻上狠狠一扔,臉色陰沉的快要滴水,但不過一秒,他又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嘆息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殿主好像被人耍了。
不是好像,就是!
而他們殿主分明從一開始就知道,卻還是上趕著被耍。
如今還被人踹開了。
昏暗的房間里,只剩下點(diǎn)殘燭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跳躍著。
梵樾披散著頭發(fā),細(xì)長的鳳眼里染上猩紅,他狼狽地靠坐在地上,身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shù)不清的酒壺。
微弱的燭光在他異常邪氣的臉上躍動(dòng),發(fā)絲的陰影模糊了男人的神色,莫名讓人覺得危險(xiǎn)又迷人。
梵樾狠狠灌了口酒,他還沒喝盡興,卻發(fā)現(xiàn)里面早就空空如也。
想象中的刺激并沒有傳來,男人不滿地皺起眉頭,輕呵一聲,隨時(shí)將酒壺扔在一旁。
梵樾“呵,騙子……”
男人幽深的眸色里帶著醉意。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等了她一日,兩日,三日……
只要她還愿意回到自己身邊,哪怕是帶著虛偽騙騙自己,他也會(huì)原諒她。
可她沒有,離開得那般決絕,連一個(gè)奢望的眼神也不曾留給他。
這些日子,他總是恨她。
恨她對自己的欺騙,恨她不曾對自己有過半點(diǎn)真心,恨她將自己當(dāng)傻子一樣玩,恨她心狠沒對自己有過留戀……
卻更狠自己深陷在這場陰謀中,再也無法脫身。
可恨到最后,他腦海里能想到的卻只有少女的一顰一笑。
男人放縱著任由自己倒在冰涼的地上,低低地笑出聲。
似是諷刺,又似是妥協(xié)。
梵樾“寶貝,我快沒耐心了……”
他一直在等她回來,他可以既往不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何時(shí)這般大度了。
可若她不愿回來,那么他只能用他的辦法將人帶回來了。
終于在他忍不住沖動(dòng)的前一刻,心心念念的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藏山看見來人,整個(gè)人都傻了。
茯苓沒有理會(huì)他,輕車熟路地朝著房間走去。
只是她剛一進(jìn)去,便被濃郁彌漫的酒氣熏得頭暈。
還沒等她下一步動(dòng)作,身后便覆上一具滾燙的身軀。
屋子里很黑,茯苓的腰身被人死死地握在手里,讓她動(dòng)彈不得。
男人將頭埋在她身后,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白皙的脖頸,混雜著濃濃的酒氣。
梵樾“去哪兒了?”
男人似乎是有些醉意,茯苓臉上立馬掛上乖巧的笑意。
茯苓“家中傳信說母親病重,奴家便回家探望了幾日。”
梵樾深邃深沉的眸子壓迫性極強(qiáng)地盯著她,沉默著沒說話。
茯苓沖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咬著朱唇抬手摟住男人的脖頸。
男人比他高上許多,因此她不得不踮起腳尖,看起來像是主動(dòng)將自己送了上去。
茯苓“奴家可是處理完事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伺候哥哥了,哥哥別不高興了?!?/p>
少女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梵樾有那么一瞬間竟然差點(diǎn)就信了。
他眼底閃過自嘲。
茯苓感受到自己被人攔腰抱起,慢慢朝著床踏上走去。
少女被人溫柔放在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軀也隨著覆下。
茯苓將男人一縷散落的墨發(fā)纏繞在自己白皙的指尖。
茯苓“哥哥真的生氣了?”
梵樾沒有進(jìn)一步動(dòng)作,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半晌,他突然抬手摩挲少女柔軟細(xì)膩的臉頰,嗓音帶著酒后的低啞。
梵樾“走的這些日子里,你想過哥哥嗎?”
茯苓眼睛亮亮的,像是裝著星河。
梵樾卻只覺得可笑。
茯苓“想啊,最想哥哥啊?!?/p>
茯苓“日日思,夜夜想?!?/p>
足夠了。
梵樾輕輕笑了,連肩膀都在顫抖。
過了一會(huì)兒,他將少女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
低沉的嗓音里帶著警告意味意味。
梵樾“別動(dòng)?!?/p>
茯苓“難道哥哥不想奴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