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的瞳孔倒映著滿墻藥瓶，沈槐安蜷縮在廉價旅館的浴缸里抽搐。奧利弗特制的抗焦慮藥片在三天前耗盡，此刻他的視網(wǎng)膜正被幻覺撕裂——無數(shù)雙戴著鹿皮手套的手從瓷磚縫隙伸出，指尖沾著與鎏金懷表同款的藍(lán)玫瑰香精。

　　"第三十四位追求者正在接近。"手機自動播放的AI語音甜膩如毒蜜，屏幕閃爍的定位紅點顯示對方已突破旅館安保。沈槐安顫抖著將口紅涂到眼尾，淚液混合著胭脂紅在臉頰蜿蜒成血痕，這是他焦慮癥發(fā)作時特有的鎮(zhèn)定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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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酒吧的霓虹燈管滋啦作響，沈槐安裹著借來的貂皮大衣縮在卡座。第七杯威士忌里的冰塊裂成他逃亡的天數(shù)，酒保突然推來嵌著珍珠的蛋糕——奶油裱花下埋著微型注射器，針尖泛著與奧利弗提供的藥劑相同的幽藍(lán)。

　　"溫莎公爵向您問好。"穿蛇紋西裝的男人挨著他坐下，翡翠扳指刮蹭他后頸咬痕，"他說小貓該補充營養(yǎng)劑了。"沈槐安在眩暈中數(shù)著對方瞳孔里的血絲，十七根，正是他今晨撕毀的畫稿數(shù)量。

　　藥液注入靜脈的瞬間，鏡面墻突然翻轉(zhuǎn)。沈槐安看見自己正被不同男人按在吧臺灌酒，每件被撕破的禮服都縫著奧利弗的手寫編號。幻覺與現(xiàn)實重疊時，他聽見珍珠的尖叫聲從通風(fēng)管傳來，混著奧利弗二十年來哄他服藥的溫柔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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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夜的巷弄積滿血色水洼。沈槐安拖著被第四位追求者扯破的蕾絲襯裙狂奔，珍珠項圈的紅寶石墜子早被搶走，空留的銀鏈在鎖骨磨出血色月牙。他在便利店櫥窗前驟然僵住——玻璃倒影里，有個戴鷹隼戒指的男人正舉起相機，鏡頭鍍膜泛著與奧利弗書房監(jiān)控器相同的冷光。

　　"請讓我們?yōu)槟臄z婚紗照。"為首的攝影師扯開他衣領(lǐng)，針孔攝像機對準(zhǔn)滲血的咬痕，"溫莎公爵開價五十萬英鎊買您的痛苦特寫。"沈槐安在掙扎中踢翻貨架，將防狼噴霧噴向自己流淚的眼睛——這是奧利弗教他的反追蹤手段，劇痛能短暫抵消致幻劑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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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瑪麗醫(yī)院的隔離病房彌漫著消毒水味。沈槐安被第十三位追求者偽裝成躁郁癥患者送進(jìn)這里，手腕束縛帶勒出的淤青形似婚戒。護(hù)士每兩小時注射的"鎮(zhèn)靜劑"實為加強版認(rèn)知控制藥物，他在藥物性譫妄中看見奧利弗正在剝制白夜鶯標(biāo)本，鳥喙里叼著他失蹤的珍珠項鏈。

　　"您需要更專業(yè)的照顧。"主治醫(yī)師的聽診器探進(jìn)他衣領(lǐng)，金屬觸感與奧利弗的獵刀鞘如出一轍。沈槐安在心跳監(jiān)測儀的警報聲中咬破舌尖，血腥味喚醒最后一絲清明——病歷本上的家屬簽字欄里，奧利弗的花體英文正在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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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莎莊園的鐵門在晨霧中訇然開啟時，沈槐安正被第三十九位追求者銬在轎車后座。他的白發(fā)沾滿夜總會的彩帶碎屑，唇釉暈染成墮落后的糜艷。奧利弗舉著雙管獵槍擊碎車胎的剎那，沈槐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被收養(yǎng)那天的雨氣——原來所謂救贖，不過是更精致的牢籠。

　　"玩夠了嗎？"奧利弗扯開他眼罩，將藥片塞進(jìn)滲血的唇縫。熟悉的藍(lán)玫瑰香精混著控制藥物在口腔化開，沈槐安在震顫中數(shù)著男人睫毛上的雨珠：十九顆，對應(yīng)《惡之花》的致命頁碼。

　　珍珠的尸體躺在玫瑰園里，項圈監(jiān)控器最后傳回的畫面正在奧利弗的懷表蓋播放：沈槐安在幻覺中主動走向追求者的懷抱，那些男人脖頸后都烙著溫莎家徽——所謂變態(tài)追求者，不過是丈夫精心安排的矯正課程。

　　"歡迎回家。"奧利弗為他戴上隕石婚戒，戒圈內(nèi)的微型針頭開始注射永恒藥劑。沈槐安在逐漸模糊的視線里看見，所有追求者正列隊站在暴雨中，舉著他逃亡期間撕碎的畫稿拼成婚禮橫幅：

　　**致我墮落的瓷娃娃——**

　　**你破碎的每道裂痕，**

　　**都是我愛情的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