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進(jìn)錯了,再來一遍,”扶桑退出去,又進(jìn)來。
暖閣上的人端著茶杯,微微側(cè)首。
“嗬!”扶桑這回確信是真的了,當(dāng)機(jī)立斷轉(zhuǎn)身就要跑。
大門當(dāng)著她的面關(guān)上,避閃不及,她頭撞上門框,撞得她暈乎乎的。
身后,離侖輕笑出聲。
滿滿的嘲笑。
“笑什么?”扶桑轉(zhuǎn)身沒好氣道。
離侖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扶桑貼著門框,往一邊挪動著。
她退一步,離侖就近一步。
實在退無可退了,扶桑一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離侖似是玩夠了,停住腳步,“我要住在這,就在這個院子里,你想辦法。”
“我怎么想辦法?”扶桑指著自己,“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怎么能住一起,男女大防你有沒有概念?”
“那是你的事,如果不愿意也可以,”離侖音量壓低,帶著些陰沉,“那就殺光這個莊子上的人,這里就歸我了?!?/p>
“好的,包在我身上!”
她這叫從心,絕對不是害怕。
“我來想辦法,”扶桑拍拍自己胸口,笑得諂媚。
離侖心滿意足地走到床榻邊,躺下睡覺。
扶桑攪弄著手里的手帕,也不敢叫他走開,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就把她殺了。
睡暖閣也能睡得舒服。
嗚嗚~
舒服才怪。
扶桑組織好語言,才推開懷英的房門。
“娘!”扶桑跑過去,“我有件事求你。”
“小鬼頭,說吧,什么事?”懷英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
扶桑試探著開口,“娘親,我想要一個貼身護(hù)衛(wèi),我看別家姑娘都有,可威風(fēng)了,我也想要一個。”
懷英蹙眉,“貼身護(hù)衛(wèi)?怎么突然想要了?不是不喜歡有人跟著你嗎?”
嬤嬤卻道:“小姐確實該有個護(hù)衛(wèi)了,免得丞相府那毒婦又對小姐出手,夫人總不能時時刻刻守著小姐?!?/p>
“也是,等我好好看看,給你挑一個。”懷英一想也有道理。
扶桑搖頭,“讓我自己選吧,求你了,娘親~”
“好好好,自己選?!睉延⒎鲋l(fā)髻,滿眼寵溺。
“謝謝娘!”扶桑目的達(dá)成,喜笑顏開,蹦蹦跳跳離開。
懷英失笑,“這丫頭,咋咋呼呼的。眼看明年就及笄了,也該找個教儀嬤嬤了,你一并辦了?!?/p>
“是?!?/p>
扶桑裝模作樣地上人牙子那去瞧了瞧。
稀奇的是,居然在一堆打手里瞧見了離侖。
一身破布衣衫都擋不住他身上的貴氣。
這人怎么知道我要來買護(hù)衛(wèi)的?
“齊嬤嬤,我要他!”扶桑隔著人群,直直的指著離侖。
“小姐好眼力,這小子可厲害了!”人牙子忙著推薦。
齊嬤嬤有些猶豫,“小姐,這小子看著有些文弱,保護(hù)不了你吧?”
“我覺得他可以!”
離侖沒說話,輕輕一掌打在一旁的石墻上,墻壁瞬間開裂。
“就他了!”扶桑點(diǎn)頭,一錠銀子扔給人牙子。
“行吧,”齊嬤嬤也無話可說,這小伙子看著文文弱弱的,力氣倒不小。
既然小姐喜歡,就這么著吧。
三人就要走,旁邊的花樓里,跑出來一個小姑娘,被人追打。
一鞭子抽在塔腳上,她當(dāng)即就超前倒去。
“小賤人,我讓你再跑!”
扶桑想也沒想,摟住那小姑娘,側(cè)身把她擋在身后,那鞭子抽在了她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放肆!”齊嬤嬤厲喝一聲。
幾個打手也驚覺不對,練練道歉。
“對不住對不住 這是我們樓里的姑娘,不聽話管教一二罷了,驚著這位貴人,貴人莫怪?!?/p>
扶桑懶得搭理他們,“人我要了,賣身契多少銀子?”
“二兩銀子?!?/p>
齊嬤嬤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遞過去。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p>
“走吧,”齊嬤嬤扶著扶桑。
離侖跟著要進(jìn)馬車,卻被齊嬤嬤攔住,“你是男丁,得坐外邊。”
扶桑懷里的傲因想要說什么。
離侖已經(jīng)出去了。
懷英沒多過問,只讓扶桑自己解決。
傲因被安排在她院子的西邊,離侖在東邊。
傲因剛洗完澡,只穿了里衣。
扶桑走進(jìn)來,關(guān)上門,“來,我看你身上有些傷,這是金瘡藥和祛疤的靈藥雪蓉膏,你拿去用,很快就會好的,而且不會留疤。”
“謝,”傲因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
“不謝,你的賣身契?!狈錾0奄u身契塞到她懷里,“我先出去了?!?/p>
傲因一直目送她離開。
離侖出現(xiàn)在他身后,“發(fā)什么呆?”
傲因回頭,眼里不解,“她,不一樣?!?/p>
離侖知道她想說什么,“是跟那些人不太一樣,但那不會改變我們的初衷,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沒有找到朱厭,但是找到了白澤神女文瀟,她好像失憶了?!?/p>
離侖冷笑一聲,“哼!只要找到她,朱厭自然會出現(xiàn)的?!?/p>
教儀嬤嬤很快就來了。
扶桑的生活一下子忙碌起來。
匆匆一年,一晃而過。
離侖總是找她麻煩。
她頂碗練習(xí)站姿,他就打翻她的碗,害她淋了個落湯雞。
她練習(xí)烹茶,他就催動樹葉落在她茶碗里。
她練習(xí)插花,他就施法用狂風(fēng)吹落一地花瓣,她的花瓶里只剩殘枝敗葉。
“離侖!”扶桑氣鼓鼓地沖到他面前,硬生生停下。
“怎么?”離侖挑眉。
“沒事!”扶桑咬著一口銀牙,偏生她還不能把這家伙怎么樣真是氣死了!
“話本里說的果然沒錯,路邊的男人撿不得,”扶桑吐槽,“輕則受氣,重則喪命。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死!”
“哦?!?/p>
“小姐,齊小姐來信了!”菱香拿著信件跑來。
“哼!”扶桑沖他做個鬼臉,轉(zhuǎn)身就高高興興的去接信,“阿嫣來信了,我去給她回信。”
離侖狀若無意掃了一眼,“有這么高興嗎?”
“當(dāng)然了,我們可是好朋友,你懂什么?”扶桑轉(zhuǎn)身進(jìn)屋。
“小姐,要不了多久就是三月三了,要不要給齊小姐送些蒿子粑和五彩蛋?”菱香提議。
扶桑點(diǎn)頭,“嗯,我自己來?!?/p>
三月三。
田莊上下熱鬧非凡,扶桑院中依舊清靜。
扶桑特意交代過。
傲因匯報著最近的情況,扶桑敲響了門。
“你們兩個怎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