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最近忙得腳不沾地,這木蘭圍場的刺殺雨宗室有關,還有朝廷上的事情讓他憂心忡忡。
很久沒有來長春宮。
弘歷見傅恒走進來,“來了,你對來保什么看法?”
“奴才認為,可以給來保一個機會?!?/p>
傅恒話還沒說完,弘歷就打斷了他,“大膽,你居然為了一己之私,為來保辯護!”
傅恒不卑不亢,“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p>
弘歷撇了撇嘴,“真沒意思。朕還不了解你,若不是有了心儀的姑娘,你為什么要嘗嘗出入內廷?皇后深白的呢這幾個宮女吧,爾晴性格溫婉,最適合你,你放心,朕會為她全家抬旗,不會辱沒了你的家世?!?/p>
“皇上,”傅恒看上去有些著急,“奴才與爾晴并無私情,為來保說情,只是看在他是個有用之臣的份上?!?/p>
|“你喜歡明玉那丫頭?”
“不是?!?/p>
“魏瓔珞?!”弘歷瞪大了眼睛,“傅恒,你的品味也太差了吧,把丫頭可是個麻煩精,你娶她回去,富察家不得天翻地覆?!?/p>
“也不是?!?/p>
弘歷這會不明白了,“都不是,那你要求娶的是誰?”
傅恒跪在地上,眼神堅定道:“奴才傾慕扶桑姑娘,想要娶她為妻,求皇上為我們賜婚?!?/p>
弘歷臉上的笑僵住了,“你說什么?再說一遍?!?/p>
傅恒張嘴,就想再說一遍。
弘歷手里的茶盞已經砸了過來,茶盞在傅恒的身側碎裂,茶水浸濕了地毯。
“大清的八旗女子都可以任你挑選,”弘歷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唯獨,付桑絕無可能?!?/p>
“皇上,”傅恒疑惑。
李玉不斷朝他使眼色,“富察侍衛(wèi),別說了?!?/p>
傅恒:“皇上,奴才不知道您為何反對,但是奴才對扶桑情有獨鐘,絕不更改?!?/p>
“滾!”
弘歷怒喝一聲,砸了不少東西。
李玉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這是怎么了?
難不成皇上看上了扶桑,所以才這么生氣?
扶桑剛給昏迷的皇后針灸完,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就被匆匆趕來的弘歷嚇了一跳。
扶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直覺弘歷現(xiàn)在很不高興,“皇上?”
“你跟傅恒,什么時候開始的?”弘歷滿眼陰鷙,眸中冷意似山雨欲來。
扶桑跪了下去,“回皇上,奴婢喜歡傅恒?!?/p>
砰!
弘歷一腳踹翻了一旁的屏風,李玉和明玉她們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你喜歡傅恒,那朕算什么?”弘歷瞪大了眼睛,質問道:“為什么為朕做香包,為什么做那些新奇的東西掏我歡心?為什么要在刺客來臨的時候,拼盡全力保護朕?!”
扶桑沒說話。
弘歷抓住扶桑的手腕,將她提了起來。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些。
明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說!”
扶桑嘗試著抽回自己的手,沒抽動。
她暗自使勁抽回來,后退兩步跪下去,“皇上,香包是因為皇后娘娘提議所以我們才做的,并不是奴婢一個人的功勞,做那些新奇的東西,是希望皇上的心情能好些,我們這些伺候的人,日子才能好過些。
還有,拼死救駕一事是因為皇后娘娘拜托奴婢保護皇上。”
扶桑其實不是為了皇后,是為了調查她阿姐的事情,才討好弘歷的。
只是這個理由不能說。
李玉此時此刻無奈閉眼:這個扶??靹e說了,皇上快要崩潰了!
扶桑聲音不大,卻格外篤定,“奴婢蠢鈍,若是讓皇上誤會了,都是奴婢的錯。但是奴婢對皇上從無非分之想,更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
弘歷氣得頭上青筋凸顯,“好好好,扶桑,你有種!夠血性,夠衷心!既然你對皇后如此衷心,那就待在長春宮吧,養(yǎng)心殿,用不著你!”
弘歷拂袖而去,李玉趕緊追上。
扶桑軟了下來,心有余悸。
明玉和瓔珞上前扶著她,“沒事吧?”
“沒事?!?/p>
是夜。
弘歷翻來覆去睡不著。
“李玉!”
李玉跑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宣富察老夫人進宮?!?/p>
李玉抬眸,弘歷眼中的偏執(zhí)和狠絕讓他心驚肉跳。
“是!”
葉天士給扶桑把脈,苦口婆心道:“都跟你說了不要服用那樣烈的毒藥,現(xiàn)在好了,即便是解了毒,你的身體也留下毛病了。內力郁結,時有時無,我看你遲早有一天走火入魔?!?/p>
扶桑不甚在意的收回手,“沒關系,你不是研究了一種藥,可以短期內把人的內力提升到巔峰的嗎?給我一點?!?/p>
葉天士拒絕,“想得美,那藥是會折壽的,而且就算服用了維持一日,過后就會慢慢回到原樣,還有可能有別的副作用。這樣的殘次品,我是不會給你的?!?/p>
“不給就不給,真小氣?!狈錾^D頭就走。
太醫(yī)院離長春宮有點遠。
扶桑在花園遇到了弘晝。
“奴婢參見和親王,”扶桑行禮。
弘晝抬手:“免禮,扶桑姑娘最近怎么沒在御前?”
扶桑露出一抹苦笑,“奴婢得罪了皇上,被趕回長春宮了?!?/p>
扶桑低垂著頭,露出半截纖細的脖頸,看上去楚楚可憐。
弘晝心癢難耐,伸出手,愛憐地撫上扶桑的臉頰,“皇上就是個不解風情的,要本王說這樣的美人,捧在手心里疼還來不及,怎么舍得責罵?!?/p>
扶桑似是情動,抬手抓住弘晝的手,摸了摸。
“和親王休要胡說,”扶桑嗔怪道:“您以為奴婢不知道嗎?您明明喜歡之前一個叫琉璃的繡娘,還有一個叫阿滿的,奴婢才不信你。”
美人嬌嗔,弘晝更喜歡了。
他連忙解釋,“哪能啊,都是那兩個賤婢勾引本王。本王一看到美人你,就心猿意馬,跟我回和親王府,我不會虧待你的。”
“奴婢,”扶桑面露為難,“奴婢現(xiàn)在還是長春宮的宮女。”
“這還不容易,過段時間就是春節(jié),”弘晝保證,“到時候,本王跟皇上說,把你賜給本王,這樣你也不用再在這宮里為奴為婢。”
“多謝和親王,”扶桑松手,“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p>
“去吧?!?/p>
扶桑盈盈一拜,轉身離開。
扶桑轉身的一剎那,臉上笑意盡數消散。
就是這雙手,阿姐脖子上的指痕就是這雙手!
還有毒,如果弘晝掐死了阿姐,為什么還要下毒呢?
難不成下毒是在被掐之前。
扶桑再次拿出了扶搖留下的繡品,按照線索整理出來的文字有些奇怪,感覺前言不搭后語。
忽然間,她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