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昂貴的深灰色定制西裝,完美地貼合著他寬肩窄腰的身形,勾勒出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穩(wěn)與力量感。時(shí)光褪去了少年時(shí)那份外露的張揚(yáng),沉淀為眉宇間刀鋒般的銳利和深不見底的沉靜。
他的目光,不再是當(dāng)年籃球場上帶著戲謔的玩味,也不是熱戀時(shí)灼熱的專注,而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審視和復(fù)雜難辨情緒的探照燈,直直地落在許青棠臉上,仿佛要穿透許青棠精心描畫的妝容和滴水不漏的偽裝。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了。水晶燈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他一步步走近,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面上,聲音不大,卻像鼓點(diǎn)一樣敲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最終,他在許青棠面前站定,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木后調(diào),冰冷而疏離。
劉耀文“江小姐,”
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穩(wěn),聽不出任何波瀾,卻像淬了冰的針,精準(zhǔn)地刺向許青棠。
劉耀文“聽說貴司在尋找國內(nèi)新能源車廠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
他的目光掃過許青棠端著酒杯的手,眼神銳利如鷹隼。
許青棠迎著他的視線,嘴角的弧度紋絲不動,甚至加深了幾分,眼底卻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指尖的冰涼順著血液蔓延至全身。
許青棠“劉總的消息很靈通。”
許青棠的聲音同樣平穩(wěn),帶著職業(yè)化的疏離。
許青棠“怎么,寰宇科技也對這種‘小項(xiàng)目’感興趣?”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刻意為之的輕慢。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瞇,像是被那點(diǎn)輕慢刺中了。一絲極快的不悅掠過眼底,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cuò)覺。他沒有接話,只是盯著許青棠,那眼神里的壓迫感陡然加重。
許青棠輕輕晃了晃杯中的香檳,金黃色的液體在剔透的杯壁上劃出優(yōu)雅的弧線。唇邊勾起一抹近乎嘲諷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樂的低回婉轉(zhuǎn)。
許青棠“劉總當(dāng)年,在電話里,不是說得挺清楚的嗎?”
許青棠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毫不退讓地迎上劉耀文驟然變得深暗的瞳孔,一字一頓,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許青棠“——‘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
最后五個(gè)字,像淬了毒的冰凌,帶著刺骨的寒意和積壓了五年的怨懟,狠狠扎向劉耀文的同時(shí),也刺得許青棠自己心口一縮。
話音落下的瞬間,劉耀文臉上的從容和冰冷出現(xiàn)了一絲裂紋。下頜的線條陡然繃緊,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洶涌的情緒。那深不見底的眼底,終于翻騰起壓抑了太久的怒意、痛楚,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狼狽。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shí)體,沉重地壓下來。水晶燈的光芒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時(shí)間似乎被拉長、扭曲。
就在許青棠以為那根緊繃的弦即將斷裂,劉耀文會拂袖而去或者爆發(fā)時(shí),他卻做出了一個(gè)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動作。
他沒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軀瞬間帶來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將許青棠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成熟男性的強(qiáng)勢氣場,瞬間將許青棠包裹。
許青棠下意識地后退半步,脊背卻抵上了身后冰涼的羅馬柱。
退無可退。
劉耀文俯下身,英俊的臉龐在許青棠眼前驟然放大。深邃的眼眸如同不見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許青棠瞬間縮小的瞳孔和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溫?zé)岬?、帶著淡淡酒氣的呼吸,猝不及防地拂過許青棠的耳廓,激起一陣細(xì)小的戰(zhàn)栗。
下一秒,一個(gè)低沉沙啞、帶著咬牙切齒的無奈和某種孤注一擲的屈辱的聲音,清晰地、滾燙地鉆入許青棠的耳膜。
劉耀文“汪。”
那一個(gè)單音節(jié),像一道裹挾著驚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許青棠所有冰封的防御,直抵心臟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