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好歹也是真神之子,天雷的傷養(yǎng)了幾天便差不多沒事了。
隨著月份的逐漸增加,后池變得越來越嗜睡。
這一天,當(dāng)她醒來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晚膳時間早已過去。
清穆精心準(zhǔn)備了一桌子后池喜歡的菜肴,然而,當(dāng)后池看到桌上的飯菜時,卻提不起絲毫的食欲。
“后池,用膳吧,我特備了這些你素日喜食的菜肴。你整日未進多少飲食,萬不可餓著自己,于身體無益?!?/p>
后池?zé)o精打采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心中卻毫無波瀾。
她實在是沒有胃口,哪怕是面對清穆如此用心烹飪的美食,也無法激起她的食欲。
可是,這些飯菜都是清穆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如果她不吃,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而且,這樣也會造成食物的浪費。
見后池遲遲沒有動筷子,清穆不禁有些擔(dān)憂,關(guān)切地問道:
“怎么了?是這些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后池輕輕地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完全沒有想吃東西的欲望。
或許是因為孕期的敏感吧,她的情緒變得有些難以捉摸。
就在這時,后池的眼眶突然濕潤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
“后池,莫要落淚。若是這些飯菜不得你心,我再去為你另做一份便是。我最不忍見你流淚,你如此,我心亦疼?!?/p>
清穆焦急地說道,他小心翼翼地為后池擦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后池哽咽道:
“不是飯菜不合胃口,我現(xiàn)在孕期反胃根本吃不下一點東西,你做了一桌好吃的我卻吃不下浪費了,我心里愧疚?!?/p>
清穆聽后,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他想起書上說過,孕期的女子往往會變得十分敏感,情緒波動較大,而且有時還會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忽略了這一點,心中不禁有些自責(zé)。
不過,清穆很快就松了一口氣,因為他明白這是后池孕期中的正?,F(xiàn)象,并不是什么大問題,他安慰道:
“不就一頓飯嘛,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們可是夫妻,夫君照顧自己的妻子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阿棄神君和小長卿嘛,你吃不下,我可以給他們吃呀?!?/p>
“還有凈淵呢,可以讓……”后池話還沒說完,清穆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原來,當(dāng)后池提到凈淵時,清穆的醋壇子瞬間被打翻了。
他皺起眉頭,不滿地說道:
“說起那個什么妖君啊,我就來氣!這妖族是不是沒事干???他非要在這里待著,天天蹭吃蹭喝的,真讓人討厭!”
后池見狀,不禁笑了起來,調(diào)侃道:
“夫君這是吃醋了?”
清穆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將頭一偏,露出一副傲嬌的神情,輕聲說道:
“誰吃醋了?我這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p>
后池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回應(yīng)道:
“哦?是嗎?那這滿屋子的醋味又是從哪里來的呢?這味道濃郁得都快能煮餃子了,而這屋子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總不可能是我散發(fā)出來的吧?”
她的話音未落,清穆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后池的下頜,稍稍用力,便將她的臉掰了過來,然后毫不猶豫地封住了她的雙唇。
后池只覺得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清穆的嘴唇柔軟而溫暖,他的吻輕柔而細膩,舌尖如羽毛般輕輕勾纏著她的唇舌,讓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后池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她的雙手緩緩環(huán)抱住清穆的脖子,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然而,就在這對夫妻沉浸在這甜蜜的熱吻中時,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推開,長卿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進來。
“上神姐姐,長卿給你帶了糖葫蘆來啦!咦,你們這是在……”
長卿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話還沒說完,就被緊跟在他身后的元啟急忙捂住了眼睛。
后池頓時如遭雷擊,滿臉緋紅地用力推開清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衫,元啟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呃,那個,我和長卿什么都沒看見啊,你們繼續(xù),我們就不打擾了,長卿,我們走吧?!?/p>
“上神姐姐,你的糖葫蘆?!?/p>
長卿將糖葫蘆塞到后池手里,便被元啟給扯走了,門也被元啟貼心的關(guān)上了,噗哧,清穆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真是的,也不知道在外面設(shè)個結(jié)界,尷尬死了。”
后池嗔怪道,清穆拍了拍后池的手,笑吟吟的說:
“有什么尷尬的,我親我自己的娘子,還怕讓人看到不成?”
“我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你那么不要臉呢,人家長卿還是個孩子,在她面前這樣,你不怕教壞了她?!?/p>
后池發(fā)覺清穆這臉皮越來越厚了,清穆笑笑,說:
“為何會教壞呢,她只會覺得我們夫妻恩愛?!?/p>
“阿棄神君?!?/p>
凈淵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微微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元啟淡淡地看了凈淵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淡漠,凈淵卻似乎毫不在意,將手里新扎的風(fēng)箏遞給長卿,柔聲笑道:
“長卿,這是我給你扎的風(fēng)箏,我與你父神有事說,你先到遠處放風(fēng)箏,可好?”
長卿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乖巧地點了點頭,接過風(fēng)箏,歡快地跑了出去。
元啟雖然嘴上沒說,但眼神里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放心,他忍不住喊道:
“別跑遠了?!?/p>
“知道啦!”
長卿朝元啟揮了揮手,隨后便跑遠了??粗L卿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元啟這才回過頭,淡淡地說:
“天啟神尊找我,所為何事?”
凈淵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你不是上古和白玦的孩子,你說謊了?!?/p>
元啟心里一驚,他瞬間意識到凈淵可能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莫非那日的響動是凈淵弄出來的?他饒有興趣地看向凈淵,自己怎就不是上古和白玦的兒子了?
他也真佩服自己這個時間段的三伯了,偷聽就算了,理解能力還有點問題。
“天啟神尊此言何意?”
元啟微微挑眉,語氣里帶著幾分探究,凈淵卻毫不退縮,繼續(xù)說道:
“你是后池和清穆的孩子吧,為何要對他們隱瞞身份,還有長卿,你為何不將真正的真相說出來呢。還有昨晚的天雷,是天罰吧,這個時間段因你的介入受到了改變,所以,你便遭了天雷受了重傷?!?/p>
元啟微微一笑,凈淵說對了一半,他直視凈淵的眼睛,神色復(fù)雜:
“你說對了一半,我受天雷確是因為我改變了這個時間段應(yīng)有的走向,但是,后池與清穆是上古與白玦兩位神尊化身,我怎么就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了?就算我騙人,這純正的混沌之力也不會騙人吧?!?/p>
說著,元啟手中化出一團混沌之力,那力量純凈而強大,仿佛在無聲地證明著他的身份。
凈淵頓時尷尬地干咳了幾聲,好吧,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元啟收起法術(shù),問道:
“所以天啟神尊來,便是質(zhì)疑我身世的?”
“哈哈哈,都是誤會,誤會,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不是嗎?!?/p>
凈淵干笑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尷尬,元啟似笑非笑地說:
“天啟神尊還有什么疑惑一并說出來吧,省得問來問去,過于麻煩,不是嗎?”
“沒有了。嘿嘿。”
凈淵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局促。
“確定沒有了?沒有的話我便去找長卿了?!?/p>
元啟正準(zhǔn)備離開,凈淵卻又叫住了他:“可不可以讓我看看月彌,想她了?!?/p>
元啟微微一頓,他施法取出觀世鏡,觀世鏡,觀過去,也可觀未來,但卻不能像浮云鏡一樣使人穿越過去未來。
元啟將觀世鏡交給凈淵,手撫過鏡面,鏡內(nèi)便浮現(xiàn)出了月彌的身影。
“記得將觀世鏡還我,走了。”
元啟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元啟遠去的背影,凈淵忍不住吐槽道:
“還真是白玦的親兒子,這性子都一模一樣,滿臉刻著生人勿擾?!?/p>
元啟很快便找到了長卿。
陽光明媚,微風(fēng)輕拂,小小的姑娘手中緊握著凈淵新做給她的風(fēng)箏,像一只輕盈的蝴蝶般歡快地奔跑著。
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在空中回蕩,清脆而悅耳,仿佛能穿透云層,直達天際。
元啟靜靜地站在不遠處,凝視著長卿那無憂無慮的身影,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淡淡的傷感。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時的他也和長卿一樣,天真無邪,充滿了無盡的快樂。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生活發(fā)生了變化。
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悄然降臨,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壓在了他那稚嫩的肩膀上。
這份責(zé)任,讓他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地玩耍,而是需要時刻背負著它前行。
舍一人而護蒼生,這是神的宿命。
元啟深知這一點,但他卻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也承受這樣的宿命。
他多么希望長卿能夠永遠保持這份純真和快樂,不被世俗的責(zé)任所束縛。
如果可以,他寧愿長卿不要成為神,不要去承擔(dān)那所謂的責(zé)任。
他只希望她能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自由自在地追逐自己的夢想。
“父神,你和妖神伯伯商議完事了。”
長卿回過頭,望向佇立在旁的元啟,收起手中的風(fēng)箏,歡快地跑向他。
元啟微微彎下腰,取出手絹給長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無奈地說:
“你啊,出了那么多汗也不知道擦擦,到時候可別生病了?!?/p>
長卿卻仰起小臉,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長卿才不會生病呢,長卿是神,神怎會生病呢?我們身而為神,壽命亙古,不死不滅,哪里會生病,父神嚇不到長卿。”
望著自家女兒純真的笑容,元啟心中五味雜陳。是啊!神的壽命亙古,不死不滅,又怎會生病呢。
他輕輕嘆了口氣,柔聲說道:
“長卿,陪父神去凡間走走,可好?!?/p>
“好呀!父神,前些日子清穆哥哥帶我去了一家飯館,里面的飯菜特別好吃,那長卿便帶父神去那吃一頓,父神一定會喜歡那里的味道的?!?/p>
長卿興奮地拉著元啟的手,眼中滿是對美食的期待。
言罷,父女二人化作一道神光,瞬間來到了人間。
長卿帶著元啟來到了她口中所說的飯館,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
“二位客官要些什么。”
“把你們這的招牌菜全上一遍吧?!?/p>
長卿笑道,語氣里帶著幾分俏皮。
小二離開后,長卿看向元啟,卻發(fā)現(xiàn)自家父神的眼眶不知在什么時候紅了,她有些擔(dān)憂地問:
“父神,你哭了。”
“?。∮袉??長卿看錯了,是風(fēng)太大,迷眼睛了?!?/p>
元啟強擠出一絲笑容,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小的時候,白玦難得有一天帶他下界,來的便是這個飯館。
這些招牌菜,都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每一道菜都承載著他童年的美好回憶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些的?”。
“因為,知子莫如父??!”
幼年時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小時候的他,曾經(jīng)對自己的父神充滿了怨恨。
白玦總是那么忙碌,將責(zé)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渴望父神能多陪陪他,一起玩耍,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然而,白玦總是讓他失望,他覺得自己在父神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慢慢長大了。
他娶了鳳隱,有了自己的孩子長卿。
在這個過程中,他逐漸明白了父神的苦衷和無奈。
他開始嘗試去理解白玦,知道他作為神界戰(zhàn)神,肩負著保護整個世界的重任。
雖然白玦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陪伴他,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神界和他們的家更加安穩(wěn)。
盡管如此,他內(nèi)心深處的那道坎卻始終難以跨越。
童年的經(jīng)歷給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讓他在與白玦相處時,雖然努力表現(xiàn)得親近,卻總是親近不足,恭敬有余。
白玦是他的父神,是神界的戰(zhàn)神,受人敬仰,但唯獨,他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