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淵,凈淵你沒事吧!”
后池心急如焚地喊道,她迅速扶住了墜落到地面的凈淵。
只見凈淵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他緊緊捂住胸口,艱難地喘著粗氣。
后池心疼不已,連忙安慰道:
“算了,凈淵,我們離開天宮吧,別和他們計較了。我與白玦已經(jīng)兩清,再斗下去也沒有意義?!?/p>
然而,凈淵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不行,后池,你身份尊貴,這一口氣,你絕不能輸!”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說罷,凈淵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再次騰空而起。
剎那間,天空變得昏暗無光,仿佛末日降臨一般。
一輪巨大的紫月懸掛在天空之上,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紫色光芒。
紫色的妖力如洶涌的波濤般匯聚在凈淵身上,他的氣息也在瞬間變得強大起來。
白玦見狀,臉色驟變,失聲驚叫道:
“紫月!當(dāng)時你供了一半紫月給妖族修煉,如今竟然全部收回來,你就不怕妖族那邊……”
原來,當(dāng)初天啟復(fù)生后,為了幫助妖族提升實力,他不惜將自己的本源抽出一半,化為紫月供妖族修煉。
而他自己則化名凈淵,隱藏在幕后操縱著妖界。
如今,為了后池,天啟竟然毫不猶豫地收回了所有的紫月。
可這樣一來,那些依靠紫月修煉晉升的妖族可就白白浪費了多年的努力。
紫月的光芒如潮水般漸漸褪去,妖神那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獸終于蘇醒。
那個曾經(jīng)瀟灑不羈、縱橫三界的天啟真神,在這一刻,終于回歸到了這個世界。
“今日,本尊便替上古裁決,滅了你們這些仙族!”
天啟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天地間炸響,帶著無盡的威壓和憤怒。
然而,面對天啟的威脅,白玦毫無懼色,他再次騰空而起,手中的太蒼槍閃爍著寒光,直直地朝天啟刺去。
天啟見狀,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輕易地抵擋住了白玦這雷霆一擊。
“有我在,你妄想!”
白玦怒喝一聲,手中的太蒼槍再次發(fā)力,想要突破天啟的防御。
“白玦,你這樣子將上古置于何地?你今日說什么,本尊都不會讓你將景昭娶回去的!”
天啟冷哼一聲,他實在想不通,白玦為何要執(zhí)意迎娶景昭,這其中究竟有什么隱情?
眼見天啟還未領(lǐng)悟自己的弦外之音,白玦心中愈發(fā)焦急,他連忙喊道:
“天啟,阻止我你會后悔的!”
然而,天啟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依舊與他激烈地纏斗著。
“夠了,別打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后池心急如焚,她想要飛身而上,攔住這兩個正在廝殺的男人。
可就在她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元啟突然攔住了她
“后池上神,你身懷六甲,切不可輕易動用法術(shù)!還是讓我去吧?!?/p>
元啟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后池,生怕她有個閃失。
后池聞言,微微一怔,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暖流。
她感激地看了元啟一眼,然后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元啟見狀,毫不猶豫地飛身而上,他手持元神劍,迅速沖入了白玦和天啟的戰(zhàn)團之中,硬生生地將白玦和天啟的打斗給打斷了。
“夠了!你們好歹也是神界的真神,如今事情已經(jīng)擺在眼前,尚未得到解決,眾仙都在看著呢!再這樣打下去,神界的顏面何存?”
然而,就在元啟分神之際,蕪浣卻趁機暗中凝聚法術(shù)。
只見她的手中漸漸匯聚起一團黑色的魔氣,那魔氣如同毒蛇一般,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蕪浣嘴角泛起一絲陰險的笑容,她毫不猶豫地將這團黑色魔氣朝著白玦的方向猛地扔去。
說時遲那時快,后池的目光恰好瞥見了這一幕。
就在那團黑色魔氣即將擊中白玦的一剎那,后池如同一道閃電般沖到了他的身前,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后池上神!”
元啟失聲驚叫,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滿臉都是驚恐和擔(dān)憂。
后池被那團黑色魔氣擊中后,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從天而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長卿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鳳凰,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急速沖向了后池。
長卿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飛到了后池的下方。
她張開翅膀,穩(wěn)穩(wěn)地將后池接住,然后帶著她緩緩降落在地上。
長卿畢竟還是個孩子,他的力量有限。后池身懷六甲,身體本來就沉重?zé)o比,這一下差點沒把長卿的腰給扭傷了。
“阿池,阿池你沒事吧。”
伴隨著焦急的呼喊聲,天啟和元啟回到地上。
只見后池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一絲猩紅的血跡,身體搖搖欲墜。
古君見狀,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靈力輸送給后池,希望能緩解她的傷勢。
然而,天啟并沒有袖手旁觀,他同樣迅速施展出自己的法術(shù),將一股強大的靈力注入后池體內(nèi)。
但后池卻突然伸出一只手,緊緊按住古君的手,阻止了他繼續(xù)輸送靈力。她的聲音虛弱而顫抖:
“父神,沒有用的,我的靈脈斷了。”
聽到這句話,元啟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后池,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盡管他從未來穿越回到現(xiàn)在,本以為可以改變一些事情,但現(xiàn)在看來,后池的死亡似乎已經(jīng)成為無法避免的定局。
元啟怒不可遏地轉(zhuǎn)身,目光如炬地盯著蕪浣,手中的捆神鎖如同閃電一般飛出,將蕪浣緊緊束縛起來。
他轉(zhuǎn)頭看向暮光,厲聲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讓人把她帶到青龍臺去!你身為天帝,難道想要包庇你的天后犯下如此大錯嗎?”
暮光被元啟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天兵天將將蕪浣帶走。
就在這時,白玦心中一陣悸動,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后池的狀況。然而,當(dāng)他邁出一步時,卻突然像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再向前移動。
他的內(nèi)心在激烈地掙扎著,一方面,他擔(dān)心后池的傷勢;另一方面,他又想起后池為了替他擋住蕪浣的攻擊而身受重傷,甚至靈脈盡斷。
糾結(jié)了許久,白玦的腳步始終未能再向前挪動一步。
最終,他還是心軟了,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后池那虛弱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zé)。
他剛要上前,卻聽古君對后池說:
“女兒,有一件事情,父神一直沒有告訴你,你并不是父神的親生女兒,一介蛟龍,安敢為你之父,你不是沒有實力,只是你還沒有覺醒……”
言罷,古君站起身,朝著后池緩緩跪了下來。
“弟子古君,拜見上古神尊?!?/p>
此話一出,眾仙瞬間炸了鍋,而后池一臉迷茫,顯然不明白古君在說什么。
“父神,你在說什么。”
“弟子三生有幸,得到了師尊的一絲本源之力,如今弟子便將這一切尊榮,一并還給上古神尊?!?/p>
古君施展法術(shù),他和后池同時騰空而起,古君從體內(nèi)取出本源送入后池體內(nèi),而他的身體卻在漸漸的消散。
“還望神尊可以好好對待我的女兒,善待她肚子里的孩子?!?/p>
“父神,不要,我已經(jīng)失去清穆了,又怎能再失去你,不要?!?/p>
后池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古君逐漸消失在眼前,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她親眼見證了自幼疼愛她的父神在眼前灰飛煙滅,那一瞬間,她的內(nèi)心徹底崩潰了。
“父神!”
后池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絕望。
隨著這聲呼喊,一股強大的混沌之力如火山噴發(fā)般從后池體內(nèi)噴涌而出。
這股力量如此狂暴,以至于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和顫抖。
白玦和天啟見狀,臉色大變,他們深知后池如今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承受上古的混沌本源。
“后池,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快把混沌本源逼出來!”
天啟焦急地喊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白玦也連忙附和道:
“是啊,后池,快把混沌本源逼出來,否則你會有生命危險的!”
然而,此時的后池已經(jīng)被悲痛和憤怒沖昏了頭腦,她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
她的雙眸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冷冷地說道:
“我本想一生只為一人女,清閑一生便了;我本想,一生只為一人妻,相夫白頭便終了;我本想,一生只為一人母,教子成長便是。可上天不公,竟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白玦,你為了一己私欲,扼殺清穆和柏玄,縱容天宮,斷我靈脈,今日,我們便來個了斷!”
在混沌之力的爆發(fā)中,古帝劍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后池的手中。
后池緊握著古帝劍,她的目光凝視著白玦,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憐憫。
隨著后池的揮動,古帝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直直地刺進了白玦的胸膛。
剎那間,鮮血如泉涌般從白玦的嘴角溢出,后池緩緩地湊近白玦的耳邊,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
“白玦,你的計劃,我全都知道了。你以為你能瞞過我嗎?不過沒關(guān)系,我成全你。這一劍之后,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就此一筆勾銷。”
說完,后池毫不猶豫地抽出古帝劍,看著白玦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直直地墜落到地面。
景昭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幕,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急如焚地飛奔上前,口中高呼著:
“神尊!”
然而,就在后池刺完白玦那一劍的瞬間,她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突然變得無比虛弱。
古帝劍從她手中滑落,后池的身體也失去了支撐,緩緩地向著地面墜落。
就在她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的一剎那,一道身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后池。
天啟一臉焦急地看著后池,他感覺到后池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后池,你怎么樣?”
后池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她緊咬著牙關(guān),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然而,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顯然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我要生了……”
后池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痛,好痛?!?/p>
后池捂著自己的腹部,天啟抱起后池,身形一轉(zhuǎn)便帶著她回了清池宮。
“父神,我們要跟上去嗎?”
長卿抬頭看向元啟,元啟眸眼復(fù)雜,他輕聲說:
“等父神一下。”
長卿點了點頭,元啟高聲說道:
“罪神蕪浣已押至青龍臺,景昭乃罪神之女,德不配位,不足以嫁往神界,今日婚禮作罷?!?/p>
“你……”
景昭氣的渾身發(fā)抖,她可憐兮兮看向旁邊受傷的白玦,想博取他的一絲同情。
可白玦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聲說了一句:
“婚禮取消?!?/p>
說完后白玦便強撐著受傷的身體,施法離開了蒼穹之境,獨留下了淪為三界笑柄的景昭呆愣在原地。
元啟帶著長卿離開這才來到了清池宮,后池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感受自己的孩子即將降生,她的心中是喜悅的,但同時后池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面對死亡,她并不覺得恐懼,因為在清穆離開的那一刻,后池就已經(jīng)不想活了。
“后池,你的孩子天生神脈,他降生將吸干你所有的精氣,你的身子,根本……”
天啟欲言又止,鳳染被紫涵叫了過來,她坐在后池床邊,后池虛弱一笑,說:
“天啟,你會幫我的,對嗎?”
天啟微微一怔,后池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漸漸的便昏睡了過去。
天啟站起身,取出自己的本源開始施展法術(shù),元啟帶著長卿進來時,剛好目睹了天啟頭發(fā)由黑變白的一幕,一聲啼哭傳來,后池順利產(chǎn)下孩子。
長卿湊上前,看著嬰兒肉嘟嘟的小臉,長卿伸手上去捏了捏。
“父神,你快看,他的臉肉肉的,特別好摸?!?/p>
元啟看著天啟手中抱的這個時間段的自己同樣覺得稀奇,天啟懷中的小元啟同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元啟伸手摸了摸小元啟的臉,輕聲笑道:
“阿啟,這一次,你終于不用再叫阿棄了。”
后池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正在哄孩子的長卿。
“后池,你醒了,來,快看看,這個是你的孩子?!?/p>
天啟小心翼翼地從長卿手中接過小元啟,然后慢慢地走到后池面前。
后池看到天啟抱著孩子走過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掙扎著坐起來。
鳳染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后池。
后池的目光落在小元啟身上,那是她和清穆的孩子,她的眼中充滿了眷戀和不舍。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孩子的臉龐,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
天啟輕輕地將小元啟放在后池的身邊,然后退后幾步,給后池和孩子留出一些空間。
后池凝視著小元啟,仿佛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里。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地開口說道:
“若是阿啟將來問起他的親生父母,你們就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北海上君清穆,一生堅守自己的摯愛與正義,母親后池受盡寵愛,一生幸福……”
后池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后幾乎微不可聞。
后池的靈識突然開始逐漸消散,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那一瞬間,她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