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香氣透過香爐在空氣中曼延開來，縈繞在李月攸身邊

即便是李月攸也說不出這香氣的特別之處，可這香氣既不濃烈，也不至寡淡，卻又恰到好處地撩動李月攸的心弦，讓他沉迷于此

這一夜，李月攸雖說依舊是在書房度過的，但卻因?yàn)槿鹪朴H手制的香丸而無比安心

——

翌日

知言照例來到書房找李月攸，可當(dāng)自己還沒來得及敲門時書房門就被李月攸推開，知言感到一絲驚愕，沒想到他家王爺居然開了竅了，而且看起來也比往日精神了一些

李月攸看向知言，見對方愣在原地有些疑惑

李月攸大早上就發(fā)愣了？

知言回過神

知言沒有……

李月攸走出廊下，看著略顯陰沉的天空嘆口氣

李月攸備馬，去潘樓

知言王爺，您不用朝食了？

李月攸擺擺手

李月攸不用了，先把事情辦了

知言雖不解，但還是照做備了馬和李月攸一同前往潘樓

——

潘樓

柴安在二樓包間悠閑喝茶

德慶郎君，小王爺當(dāng)真今日會來？

柴安當(dāng)真

柴安不緊不慢端起茶杯

柴安若是不來，只怕有的人心都焦咯

柴安看向樓下，李月攸和知言剛好勒馬停在潘樓前，被伙計(jì)引入樓中

李月攸來到包間，德慶恭敬行禮，柴安也起身迎接

柴安月攸，幾日不見，怎么樣？

柴安摟著李月攸的肩帶他入座

李月攸慘然一笑，但嘴上卻說著沒事

李月攸一切如常

柴安看著李月攸的樣子暗中偷笑一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頭，為他倒好一杯茶

柴安來，嘗嘗潘樓新到的茶

柴安將茶杯推到李月攸面前，李月攸看著杯中的茶水映出自己這些時日憔悴的面容，深感一絲無力

茶還是溫?zé)岬?，散發(fā)著蒸騰的水汽，李月攸端起茶杯，在茶水的倒影中停留片刻，隨后才將杯抵在唇邊

茶液苦澀，片刻后卻又回甘

李月攸是一批好茶，能賣個好價錢了

柴安謙遜一笑，打趣著李月攸

柴安那也抵不過王府上等的茶葉啊

李月攸深知柴安的玩笑話

李月攸柴兄莫要打趣我了，今日若非柴兄說有事，我也不會出府

柴安抬眸看了眼李月攸，裝作驚訝的樣子

柴安對對對，是有一事

柴安想繼續(xù)往下說，被李月攸打斷，指向一旁完好無損的琴

李月攸柴兄還是莫要遮掩了，這琴從我進(jìn)來時就是完好無損的

柴安眼里是毫不保留的贊賞，即便壓抑自己的心緒這么久，除一事外卻又依舊可以保持理智，李月攸不愧為昭瑞王

李月攸所以這根斷弦……

李月攸將斷弦從袖中取出，這才猛然發(fā)覺那斷弦根本不屬于琴上

柴安好整以暇地與李月攸對上眼神，對方正蹙眉看向自己

柴安不想些辦法，怎么能讓你出山??？

柴安拿過李月攸手中的斷弦

柴安這斷弦本就不屬于這把琴，是潘樓歌女琵琶上崩斷的

李月攸倍感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平復(fù)心情

李月攸柴兄究竟何意？

柴安不語，看向?qū)γ嫠母｝S

李月攸也跟著目光看過去，在看到“四福齋”的牌匾時觸電般收回目光

柴安斷弦可續(xù)，人情亦可

柴安月攸……不，小王爺

柴安踱步到李月攸面前，似是要看破李月攸的內(nèi)心

柴安你在怕什么？

李月攸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

他在怕什么？他向來無所畏懼

柴安昭瑞王向來無所畏忌，卻在一位小娘子身上留情后變得畏手畏腳

柴安月攸，這是人之常情

李月攸抬眸

柴安說得不錯，自從遇到瑞云后，李月攸每每在與瑞云有關(guān)的事上都變得小心翼翼

柴安月攸，你日日鎖在書房覺得痛苦，酈家六娘又何嘗不是？人家可是小娘子，心有細(xì)得很，這份痛苦從來不是你一個人承受

李月攸可是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我本就是昭瑞王，卻連流言都擋不住……

柴安目光堅(jiān)定

柴安你在等，六娘又何嘗不是？

柴安你等流言散盡，情意盡斷，可六娘等云開霧散，深信不疑

李月攸眸光微動

柴安即便不能如初，那就重新開始

一瞬間，李月攸心中那塊陰霾似乎終于散去，他應(yīng)該給瑞云一個解釋，一份信任，可自己卻又在她身上太過謹(jǐn)慎，以至膽小

這……不是他李月攸想要的局面，亦不是瑞云希望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