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yè)的鐘聲散盡,人群四散。常小惹和蔡榮也斷了音訊。小惹努力把日子過回正軌,以為時間能抹平舊傷??商锒〉脑俅纬霈F(xiàn),輕易就撕碎了他剛拼湊好的平靜。
街角不期而遇。小惹想低頭繞開,田丁卻故意堵在他面前,嘴角噙著冷笑:“喲,常小惹?這么多年,還一個人晃蕩呢?”那聲音尖利,刮得他耳膜生疼。他側(cè)身要走,田丁拔高了調(diào)門:“怎么,蔡榮不要你了,就再不敢找別人啦?也是,誰稀罕撿人家丟下的!”路人的目光戳過來,小惹臉上火燒火燎。他死死咬著下唇,把眼眶里的酸澀逼回去,指甲掐進掌心,留下深深的紅痕。
后來,小惹總算在一家公司落了腳,盼著重新開始。沒多久,卻感覺同事的眼神變了,背著他嘀嘀咕咕。原來田丁不知怎么摸到了這里,把他高中表白被拒的舊事翻出來,添油加醋,四處散播,把他描成一個糾纏不休的笑柄。
日子更難了。有人躲著他,活兒也平白多了刁難。他忍不下去,找田丁質(zhì)問。那女人一臉無辜,嗤笑道:“我說的不是實話?沒做過,你怕什么?”看著她囂張的嘴臉,小惹心口像塞滿了冰碴子,冷得發(fā)顫。拳頭攥得死緊,指甲在掌心刻出彎月。
田丁的惡毒沒完沒了。聽說小惹交了個不錯的朋友,那股邪火又燒起來。她背地里找到那人,捏造了一堆齷齪事,說小惹私德敗壞,性格扭曲。朋友信了,轉(zhuǎn)眼就冷得像塊冰。小惹看著剛有溫度的關(guān)系被生生掐斷,憤怒和委屈沖上頭頂,眼淚再也壓不住??伤锰锒∫稽c辦法沒有,只能硬吞下這份苦。那無力感纏得他透不過氣。
多年后的同學會,常小惹又看見了蔡榮。那人褪去了少年的輪廓,眉眼間是陌生的沉穩(wěn)。小惹遠遠望著,喉嚨發(fā)緊。年少時燒得滾燙的那點心思,早被歲月和田丁的刀子磨成了灰。此刻翻上來的,只有那段漆黑日子里的心悸,和對田丁毒刺般的恨意。他下意識撫上心口,那里似乎還留著舊傷的疤。那些痛楚,像場醒不過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