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這也不對吧?他能得到什么好處?”
李承澤嘆了一口氣“哪里是他要得好?分明是要叫你得好。這林婉兒呀,你娶了她,就能得到內庫。”
說罷,李承澤嫌棄地推了推范閑,眸光懶懶地掃了眼側門,一點紅梅還殘存在盤栽旁,漫不經心地回道:“早該定你婚事了,不過因為你年初入京都,萬般抵拒才替擱置,夠久了?!?/p>
范閑嗤笑一聲,翻了個姿態(tài)又夾著些不滿問:“你長我的年歲,這也不見一點急。”
李承澤要去扇他嘴巴子,淡青色的長袖領口子蓋了范閑的半邊臉,李承澤無奈的瞪他:“傻過頭了,上殿處事的精明一絲也不留,你我是什么身份?我本皇家子弟,選妻為大事,正妻尚得慎著,連妾室也查的緊?!?/p>
范閑又揪住詞兒,掃開擋臉的衣袖,頂著臉額逼問:“我算你的什么?不能只當作胭脂樓的小倌兒吧!”
李承澤卻故意閃了目光,含糊不清道:“何時有的事情,你不必自喻小倌,咱們不過私交好些,稱句泛泛之交而已。”
“什……?!”范閑覺得自己的情緒快要爆發(fā)了。
李承澤適時調轉風頭:“婉兒也是傾城之姿,文采斐然,想為你也琴瑟合鳴,實為一樁好婚事。這場指婚,我瞧著不錯?!?/p>
范閑閉嘴了。
范閑試圖掙扎:“那樣的才女,早也有心上人了,哪里輪得上我這儋州的土包子。若是做了個王母可不好,何況我倆早已兩情相悅、知己知彼、如膠似漆……”
李承澤選擇做一個冷漠無情的慶帝:“這話你向陛下講,說通便由你?!?/p>
范閑閉眼,倒在榻上,雙手疊在腰腹前,死得很安詳。
“罷了,你且起來,我有話同你說。”李承澤說道。
范閑半睜了一眼,見李承澤眉眼含笑,不似積氣的模樣,便又正起姿態(tài),正襟危坐地直視著他。
將身一扭,頸瘦的腰擦著范閑臂膀而過,他下了軟榻,將搭于一旁的外袍拾起披于身上,順手便將些衣服物什丟還于范閑,轉了路便拿了金冠欲束,道:“我不管你的事情,你若思忖不及,就去監(jiān)察院——我看你本來也要去的——自有人助你想法子,不過我善意提醒一句,你最好自個兒應付?!?/p>
說話間,他早已束好了發(fā),長身玉立,風流倜儻,一雙微圓的眼睛斜挑著,里面含著的幾分殺氣卻愣是給他增添了幾番風情,李承澤轉瞬便又成了那個狡滑無情的二殿下。
“喲,哥哥,這么無情呢~”
范閑正慢悠悠的套著皮靴,邊聽邊笑,末了,他搖頭晃腦,捏了嗓蹩腳的戲音唱道:“知我者——李承澤也——”
“必安!”
謝安應聲而入,手就扶在刀鞘口,微微領首“殿下吩咐?!?/p>
李承澤卷著袖口,笑瞇瞇道:“送小范大人出府?!?/p>
范閑輕車熟路躲過謝必安的鐵掌,又順了一串新進的草龍珠(①),回身搖搖那串草龍珠,鼓著腮笑道
“不必,不勞咱們謝大刀俠相送,我單個兒走得快,順著辦點事情,感謝二殿下盛情款待??!”他將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用舌勾了一顆葡萄進嘴,眼睛盯著李承澤的方向,舔了舔唇。
“這兒吃的好啊,趕明兒我還來!”
①:葡萄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