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皮笑肉不笑地喚住范閑,道:“你等本王一會兒?!北銓⒅x安拉至一旁,從袖口中的乾坤袋中取了不知是何物什交于謝安,又囑咐了幾句話,道:“禮還是要全的,要教人傳出去,這二皇子府的待客之道可是得被笑話的,還是送送,就當是給我個面子?!?/p>
范閑定睛瞧了瞧,模糊看見似為白色塊狀物般的形狀,以為是玉佩之類的定情信物,便勾了勾嘴角,笑道:“殿下盛情,再推,便顯得是下官偽作了。那么冰塊兒,你來送送我?!?/p>
李承澤覷了一眼謝必安,見他眸光狠厲,似是要將范閑千刀萬剮,兀自輕笑一聲,只沖范閑俏皮地眨眨眼,轉過身便進了里屋。
謝必安便隨范閑一道走,到了后府門口外,站定,范閑兀自桿那不動,只伸出一只手,賤兮兮的擠著眉眼笑,謝必安冷著一張臉,利索的從袖口中掏出東西,重重的拍于范閑掌心上。
“殿下囑我告訴你,今晚他很滿意,這是賞你的銀錢”話一撂下,謝必安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便消失不見了人影。徒留范閑一人目瞪口呆的同手中的那枚雪白細絲銀錠面面相覷。
范閑發(fā)了半天怔,他方才緩神,自顧驀的笑一聲,又笑一聲,連說了三聲“好”,便將銀錠攥的發(fā)緊,低聲咬牙。
“銀錢嘛,不要白不要!”
范閑立了半天,將身扭來,頓了頓,才走在這暗道上,哼著曲兒,拋玩著銀錠子,晃晃悠悠地走著。他余光瞄了眼屋瓦,收回視線,改道去了一家鋪子口,直至走近,沖里頭的小二叫道:“小二,給包些糯桂酥來,方便多放點砂糖。”
那小二從椅子上驚醒,見是范閑,便忙陪個笑道:“官人來得好晚,平兒早早包了便走,今天啊,可等煞小的了,虧得這酥餅吶還沒潮,不然就壞官人的口了!”
范閑和氣地笑笑,并沒有在意,笑道:“勞煩了,實在有些事情,絆住了腳。”
那小二邊不著痕跡地軟聲抱怨,邊探察著范閑的臉色,見他并無動怒之相,就麻利地包了酥餅,添了些砂糖進去,才雙手遞于范閑,道:“哪里礙事,是小的榮幸,只怕是家中妻子等不得?!?/p>
范閑一面拿了油皮包,一面便將那錠銀子擲去,道:“不必找錢了,省你的時間,也算陪你的禮。”
那小二連忙去接,獻笑道:“官人一向仁和寬大,今日等等又何妨!”
范閑擺擺手,便繼續(xù)向前,到了一處僻靜處,使了個輕功飛躍,在房檐上跳躍翻飛,最后又回到了二皇子府邸。
范閑咬了一口油紙包里的糯桂酥,挑了個和善的笑,一手拍在屋檐上那幾個猥獕的黑影,動作輕盈而流暢,輕快的如同是在打撈三月桃花水里面的花瓣,范閑勾了勾嘴角,春風般和煦的笑道
“各位,晚上好啊~”
幾個黑影驚恐萬分的回頭。
一把寒刀映在他們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