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月光透過書房雕花窗撒下來。
今秣踮腳整理書架時,腰間突然纏上滾燙手臂,楊羨帶著松煙墨香將她抵在檀木架上。
楊羨"夫人白日躲我三回,這賬怎么算?"
今秣"郎君自個兒數(shù)錯了。"
今秣用順手握在手上的《農(nóng)政全書》抵住他胸膛,書頁間夾著的干茉莉簌簌掉落。
楊羨"晨起在膳堂,午時在藥圃,方才在....."
話音被吞入唇齒,楊羨咬著她下唇含糊道,
楊羨"第三次。"
他指尖勾開她杏色衫子的珍珠扣。
楊羨"夫人這般記性,該罰。"
今秣偏頭躲過第二吻,發(fā)間玉蜻蜓擦過他喉結(jié)。
今秣"郎君,你究竟是戀妾身的魂,還是貪妾身的身?"
楊羨低笑,就著她躲避的姿勢含住耳垂。
楊羨"你說呢?"
今秣"自然是魂。"
今秣忽然轉(zhuǎn)身,繡鞋踩上他皂靴。
今秣"若貪皮相,紅香閣的憐月姑娘腰比妾身軟,鶯歌姑娘眸比妾身媚.….…."
"啪!"
楊羨將狼毫擲入青瓷筆洗,濺起的水花差點打濕今秣袖口。
楊羨"夫人倒是對紅香閣了如指掌。"
他擒住她手腕按在硯臺旁,墨汁染黑半截皓腕。
楊羨"派去盯梢的暗衛(wèi),上月剛折了我兩壇梨花醉。"
今秣指尖蘸了墨汁點在他鼻尖。
今秣"原來郎君早知,卻縱著他們跟了三月余?"
楊羨"總得讓夫人安心。"
楊羨"只是那日紅香閣屋頂?shù)耐咂?."
他忽然托起她腰肢放在案幾上。
楊羨"壓碎我三片金瓦,該賠。"
朱砂筆滾落在地,今秣后仰時打翻青玉鎮(zhèn)紙。
今秣"要錢妾身可沒有……."
楊羨"要人足矣。"
楊羨扯開她腰間絲絳,忽被泛黃的賬簿拍在胸口。
今秣晃著手中冊子輕笑。
今秣"郎君上月為護(hù)那賣唱女,可是豪擲百金?"
楊羨"夫人連醋都要算得這般清楚?"
楊羨奪過賬簿撕碎。
楊羨"那賣唱女是北狄探子,這會兒該在刑部喝辣椒水了。"
窗外驟雨忽至,今秣赤足踩著他膝頭。
今秣"若妾身真派人盯你到紅香閣……."
楊羨"求之不得。"
楊羨握住她的足腕,竟欲咬住她腳踝金鈴。
楊羨"最好每日換三個暗衛(wèi),辰時盯我用膳,午時盯我議事,戌時……."
他突然將人壓倒在散落的宣紙上。
楊羨"盯我如何思念夫人。"
雨打芭蕉聲漸急,今秣的珊瑚項鏈斷在硯臺邊。
楊羨撫著她背上未愈的鞭痕。
楊羨"明日讓繡房做件透紗寢衣。"
今秣"《女誡》有云……"
楊羨"去他的《女誡》!"
楊羨撫過她鎖骨。
楊羨"夫人之前謄寫時,可是在'順從'二字旁畫了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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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滴至三更,今秣散著發(fā)推開窗。
楊羨將披風(fēng)裹住她時,摸到她袖中暗袋里的令牌。
楊羨"縫歪了。"
今秣"郎君教得好。"
今秣反手將冰涼的桂花糕塞進(jìn)他口中。
今秣"畢竟郎君連《素女經(jīng)》都畫得歪七扭八。"
廊下燈籠被風(fēng)吹得搖晃,映出窗紗上交疊的人影。
巡夜婆子搖頭輕笑,將新摘的茉莉擱在西廂門前一一明日又要多洗一床錦褥了。